第二百一十六章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痛)鹊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抽泣的声音让听着的人心也揪了起来,鹊儿理了理情绪接着说到:“后来老爷觉得此事有蹊跷,为什么好好的孩子偏偏在生的那日胎死腹中,太医之前的诊断一直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那日老爷得了恩典带着夫人入宫来看娘娘,悄悄地问我接生的婆子是哪里来的?可不可靠?一直以来娘娘的身子由谁照看着的,奴婢这才想起来娘娘自从怀了孩子就是由太医院的曹太医看着的,一直以来都没有问题的,接生那日的婆子是由仪妃娘娘带来的。”
这话一说意味就深长了,为什么太医院养胎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孩子出生那一日因为用了纳兰·慧茵带来的稳婆就出事了呢,如果鹊儿说的都是真的这事与纳兰·慧茵绝对脱不了关系。鹊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实在说不下去了,叶洛心里惊讶于纳兰·慧茵在她们口里的胆大,一个妃子竟然可以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叶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和了情绪,直到鹊儿再次开了口:“老爷听了奴婢的话心里也生了疑惑,于是在皇上面前求了恩典,说是娘娘刚小产没了孩子心情低落,希望皇上能够给个恩典让夫人多进宫几次,好陪陪娘娘。咱们娘娘得皇上的怜爱这事情皇上也就允许了,就在第二次夫人进宫带了个女大夫进宫,那女大夫装扮成府里的丫头跟着夫人入了宫,那日给娘娘把了脉才说出了实情……我家娘娘腹中的胎儿一定康健,只是生产那日被人用了药,皇贵妃娘娘啊,那日娘娘生产身边就只有奴婢和仪妃带来的那三个稳婆在场啊,而且那日娘娘生产不顺是由那其中一个稳婆给娘娘喝了一晚人参汤……皇贵妃娘娘您说此事还不够明明白白吗。”
叶洛听着鹊儿的话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难过看了眼神情有些恍惚了的仪妃忙问道:“你们没有将这事查下去吗?”
仪妃冷冷一笑:“怎么查,稳婆不见了,曹太医死了。”
“可是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啊,为什么不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专人来查此事?”
叶洛有些急切的追问,为什么要这样将事情隐瞒下来?为什么不告诉福临这所有事情的真相?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这问题不单单是在问恪妃更是在问她叶洛自己,为什么明明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说……仪妃的神情恢复了方才的淡然:“其实皇贵妃娘娘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这一句话问的叶洛心里一滞,就听仪妃接着说到:“就算我知道这一切又怎么样,只要她纳兰·慧茵死咬着不承认,稳婆不见了一直帮我养胎的曹太医这个时候死了,皇贵妃您认为我的胜算是多少呢?”
叶洛看着一脸冷漠的恪妃,忽然发现原本她自以为恪妃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神外表汉子心,看来她错了,原来所有的外向都可能是伪装,比如纳兰·慧茵,比如书哲尔……“她纳兰·慧茵是什么身份地位?我爹虽是礼部侍郎和她整个叶赫那拉族比算什么?此事我若不压着不忍着,我石氏一族呢?到时候只怕不是我死了一个孩子就能没事的。”
恪妃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她看透了真的看透了这世界的规则,可是看透了却仍然忍不住的要恨想恨!叶洛不在出声她和恪妃一样,不同的只是恪妃是为了整个家族,而她叶洛是为了福临这么一个人。其实她们都一样,为了所要守护的执着坚韧。叶洛越来越看不透了,纳兰·慧茵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人的嫉妒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吗?纳兰·慧茵的嫉妒因为什么?不要告诉她是因为爱。真正的爱是不会伤人的,可如今纳兰·慧茵都做了什么?听了这一大串的事情明莫知善也是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外表柔和的仪妃娘娘原来有这么多她们不知道不敢相信的一面!叶洛心里萌生出另一个想法出来,纳兰·慧茵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一向聪明谨慎的孝庄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不对吗?还是……这样的想法让叶洛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娘娘,臣妾知道您善良,可善良并不代表着就能活的更久。娘娘该出手的时候不能心软。”
恪妃看了眼叶洛幽幽的吐出这一段话来,转过头看着窗外忙碌的宫人们没有要在说话的意思。叶洛看着她的侧脸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自己的孩子被人活活的害死,而作为母亲的她却没有能力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应有的尊重。这样压抑却不能和任何人说,还要每天和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上演姐妹情深……这样的日子或许连她叶洛都要逃避。从翊坤宫出来叶洛一脸的深沉,明莫和知善也变的默默无言,轿辇上的叶洛抬头看着那厚重高高的红墙满心的悲伤。这红墙之内埋了多少的白骨,而这白骨中有多少的大人多少的孩子,而这些人中又有几人是有名字的……然而是所谓天家无情还是人无尽的欲望带来的无情,两者这么相同,又这么不同!叶洛没有坐着轿辇回到承乾宫,而是半道上下了轿辇打发众人先回去,自己带着明莫顺着高高的红墙漫无目的的走着。每次发现自己很迷茫的时候,她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里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停下来,不去思考过多的东西。明莫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跟在后面。这一路走来宫人并不多,叶洛走到一个亭子前停了下来,坐在亭内思绪又飘到了纳兰·慧茵的事情上,这时她才发现纳兰·慧茵的事情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一部分的脑子,这样她忽然觉得有些惊讶,越来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之间她真的变了。目光变得幽深而遥远,她真的变了吗?改变了自己的初心了吗?有些时候她真的想跳出所有的环境,所有的生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现在出现的一些问题,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超脱到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以一个过客的眼光看待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