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醉花楼。因新郎的消失,醉花楼里炸开了锅,房中的姐妹们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无所不有,在闹腾了一阵后,老鸨终是带着楼里的女子回到了各个房中。相思待上门,边细细的坐在桌前想,边觉得心里无比的烦乱,西域隐宗素来是隐匿的门派,行事小心谨慎,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个人却一口说出了那个令她敏感的宗派名字。“嘎吱!”
窗户被一股力道推开,相思连忙站起来,一枚星形的镖自她手中飞射出去。“铮!”
暗器被什么挡了回来,只见桌上的烛火被生生销去了一半,而下半的烛火却安静的燃着,不到一秒,烛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息。“风,是你!”
相思狠狠舒了口气,这世上能将无形的东西削成两半,除了隐宗的风,怕是世上无人能再做到。一袭黑衣只是默默的站在窗边,并不上前,顿了顿,相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悠然站在窗前的风,心中质疑,“是你救走了那个女人?”
“你想杀的并不是她!”
没有多余的话,风只是透过那半月形的银色面具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相思蓦地一怔,那个黑衣人果然是他,默了默,她慢慢走到风身前,目光不安的看着他,问:“你把她带去了哪里?”
风只是淡淡,“掉下了悬崖。”
相思瞬即一惊,脱口而出:“你杀了她?”
风没有说话,也没有给相思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冰冷的指尖苍白而颤抖,她激动的道:“那个男人知道我的身份,她对我们很有用,你却杀了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面具内,风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他轻轻推开相思,用冷漠的口吻道:“胭脂女,请注意你的用词,这个世上只有圣女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相思身形一滞,她刚刚分明感觉到了风说出这句话时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她不会忘了隐宗凤凰女之死,这个男人给她一种不可超越和不可一世的感觉,她觉得有一天,自己必然会命丧他手。圣女给了他太多的权利!若是这件事被圣女知道了,那她肯定必死无疑。风看着相思不安和警惕的眼神,心中微微舒了口气,淡淡对她道:“这件事我会当做没发生,你也今早离开醉花楼。”
相思略微一怔,回过神来时,风已不见了身影,她似是疲倦的坐回了床上,风那个字,可能这世上唯有他独享。翌日,当夜洛清醒过来时,天色已大亮,他睁开眼睛望着一小片天空,空中似是起了雾,一眼望不到顶。他低了低头,正好看到司徒晓倚着从崖壁上伸出来的树根睡得香甜,那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露珠,在光里闪烁着淡淡的光滑。他嘴角轻轻一扬,从她腿上起来,腿上的力量一轻,这也似乎惊扰了司徒晓,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眸,夜洛正细细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找可以出去的路。“夜洛!”
司徒晓慢吞吞的撑着身旁的树根站起来,夜洛见司徒晓又直呼他名字,眉头不悦的皱了皱,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起来一起寻找出去的路。两人寻找了一番,却也没有什么结果,司徒晓恼怒般的抓着一根树藤又是打,又是扯的,夜洛看得无奈,淡淡道:“你在发什么……”“轰!”
话还未说完,四周的崖壁便发出一阵轰轰的响声,司徒晓吓得一抖,连忙扔了手里的树藤往夜洛怀里扑,边大声嚷:“地震,地震了!”
夜洛也因如此之象大惊,四周崖壁上有碎石掉下来,似乎是要塌了,他用手紧紧护住司徒晓的头,将她抱在怀中,过了一小会,这阵抖动才安静下来,他静静的抬起头,却看见崖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司徒晓见四周宁息下来,也从夜洛怀中探出头来,一见前面有个洞,心头大喜:“夜洛你看,可以出去了。”
夜洛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他很确定一定是司徒晓刚刚扯动那根树藤时触动了机关,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司徒晓从夜洛怀里挣脱出来,心头那股喜悦劲像是冲昏了头,拔腿便朝着洞中跑,却被夜洛一把拧住了衣领,司徒晓不满的回头用眼睛等他,夜洛一手将她拧在身后,淡淡道:“只准跟在我身后,不许离开!”
便万分小心的朝着洞中走。司徒晓愣了愣,看着夜洛小心迈出去的脚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还不快跟过来!”
“知道啦!”
司徒晓嘴里不满的念叨,心头却安逸得紧。有个人这样保护着自己,莫非这便是她一生的幸福么?却将昔日他的利用抛到脑后,此刻的司徒晓心中满满的幸福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