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无奈的看着她:“你怎得也同母亲一样?”
苏挽笑吟吟道:“我这是关心你嘛!大哥,你偷偷告诉我,我发誓,绝对不跟任何人说!”
她举手,做出发誓状。苏清河将她的手压了下去:“子虚乌有的事,你让我如何说?”
“既然没有,那林家姑娘我就……”她拉长了声音,“安排啦?”
苏清河眼神闪烁了下:“嗯。”
他应了一声,轻声又补了一句:“安排吧。”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苏大人,三小姐,我们家夫人邀请两位去望景台赏景。”
苏清河如今在翰林院当值,一声大人,自然是当得的。苏挽疑惑道:“你们家夫人是?”
“我们家夫人姓尉迟。”
苏清河皱了下眉头,尉迟是国姓。可被称之为夫人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是何人。苏清河正想婉拒,苏挽便率先道:“你家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娘身体不适,过一会我们便要离开了,还请姑娘,代替我们谢谢你们家夫人。”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姓尉迟的,苏挽都没有要过去的兴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都不是没有道理的。此番过去,怕又是什么鸿门宴。她委实没有兴趣去折腾。况且,之前遇见了李望龙,当真是败心情。“大哥,我们走吧。”
苏清河点了点头,同苏挽又往回走,既然说了要走,那便早些走吧。横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丫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拒绝,脸色一变,追了上去,将尉迟雅搬了出来:“我们家夫人是摄政王之女。”
尉迟雅?苏挽挑了下眉梢。哦?那抱歉,是尉迟雅就更不能去了。苏挽朝着那丫鬟歉意一笑:“我娘还在病中,实在是没有兴致赏景。”
她顿了下,想了一个周全的法子:“这样吧,我让冬兰陪你一道回去,禀明缘故,如此一来,你家夫人便不会怪罪你了。”
冬兰主动上前挽着那丫鬟的手,微笑道:“走吧,姐姐,我同你一块过去吧。”
丫鬟:“……”然后,她就这样被冬兰半拉半拽的拖走了。……望景台,站了不少的身穿锦衣的少男少女,此时他们正在吟诗作对。尉迟雅为了活络气氛,还添了一些彩头,一时之间,大家都踊跃卖起了才华。龙麟听得百般无聊,她最烦的便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从小到大,这书就她就没正儿八经的念过。没想到,到了大祁,竟然还要饱受这种诗词歌赋的摧残!听着他们一会说风,一会又说雨,一会又是花花草草,念的可谓是声情并茂,她听得当真是挠心挠肺,只恨不得一脚一个,将他们统统踹下去!尉迟雅看出她兴致不高,便问道:“公主似乎对他们做的诗并不感兴趣?”
龙麟微微一笑:“尚可。”
尚可?那便是不可了?尉迟雅心思一动,她笑道:“也不怪公主不喜,他们的所做的诗,确实平淡无奇。”
她的声音不轻也不重,即便雨声哗哗,将她的声音盖去了几分,但望景台就这般大,这番话自然都落入了这些公子小姐的耳中。一时之间,众人脸色各异。却又碍于尉迟雅的身份,不敢发作。龙麟的眸光快速的扫了众人一眼,心里升起一抹冷意,这是拿她当枪使呢?龙麟不爱诗词歌赋,并不代表她不懂。她笑的端庄尔雅:“尉迟姑娘谦虚了,大祁人才济济,方才几位做的诗词都是即兴所做,不管是意境还是措辞,都恰到好处,只是,没有叫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过,也是很难得了。”
她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因为是即兴作诗,大家的诗都是信口拈来,有些措辞未经过推敲,便念出了口,虽不是很完美,但已经很优秀了。但还是有些不服输的。尉迟雅道:“我倒是知晓一人,此人的才学可是连我夫君都比不过。”
她的夫君是宋岚,宋岚的才华可是公认的,能比过他的,就没几个。“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尉迟雅道:“正巧,今日他也来了龙泉寺,不如我将他唤过来,你们一比便知分晓了。”
然后她便派丫鬟去请人了。众人翘首以盼,却不成想,那丫鬟带回来的却是一个女子。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状况。尉迟雅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这是……”冬兰走上前,礼数周全道:“奴婢是将军府的丫鬟,我们家小姐让奴婢过来是来谢过夫人的好意的,我们家夫人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急着回家,便只能谢绝了夫人的好意了,唐突之处,改日我们家小姐会亲自去府上道歉。”
龙麟听到将军府时,眼前咻的亮了一下,却在听到苏夫人病了后,眉头一皱。尉迟雅一脸惋惜道:“既是如此,那也只能遗憾了。”
语罢,又问道:“你们家夫人身体可还好?”
“谢宋夫人的关心,我们家夫人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那便好。”
冬兰又朝着众人行了礼,便匆匆离去了。苏家的人主人虽没来,却派了一个丫鬟前来禀明歉意,如此行径,倒是替尉迟雅挽回了几分颜面。虽然苏清河人没来,可他的才华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好歹,他也是上届的新科状元。当年就比不过,现在自然也是一样。他们突然有些庆幸苏清河没来,不然在苏清河的面前班门弄斧,委实丢脸。众人面露羞涩,纷纷拱手道:“是在下失礼了,崇山的才华确实在我们之上,我愿意认输。”
崇山是苏清河的表字。“小女子不才,愿意认输退出。”
“小生也不才,也愿意认输”……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认输退出。尉迟雅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这彩头是送不出去了。”
龙麟却是颇有些遗憾。并非遗憾不能听诗了,而是遗憾,苏清河没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