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嘁,我以为要谈什么,原来是威胁我们啊!”
曹明坤怒极反笑:“就凭你一个土老帽乡巴佬,还敢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仓反问道:“你爸不就是个干建筑的,你家有多少钱?你知道我有多少钱?”
“我——”曹明坤怎么也想不到,到了乡下,居然碰上个跟他比富的,这难道就是蚍蜉撼大树?“我家光存款就有好几万!”
曹明坤脖子上青筋暴跳地喊道。“好几万算个屁啊!”
本村几个青年忍不住了,纷纷叫起来,“大仓承包砖窑,比干建筑的挣得多了去了,一个月挣好几万呢!”
“大仓的存款至少有十万,你们家才几万!”
青年们也是为了打压对方的嚣张气焰,有的没的替大仓吹嘘。别说,对于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来说,吹个牛逼效果相当好。曹明坤他们一听对方这么有钱,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反正很难受。可是,毕竟他爸干建筑,家里才有几万块存款,刚才已经说出来了,已经不能改口。一朵奇葩质疑说:“你们吹牛逼吧,家里存款至少十万,拿出来看看啊!”
呃!本村青年们有点被问住了。大仓却是说道:“我要是拿出来了,你们怎么样?”
奇葩反问:“你要是拿不出来十万块钱呢,怎么样?”
“我不拿十万,我拿出二十万的存单给你们看。”
大仓说道:“如果拿不出来,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从今往后你们叫我干什么都行。现在我就问你们,如果我拿出二十万来了,你们怎么样?”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二十——万?没听错吧?农村人不是常常连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吗?怎么光存款就会有二十万了?他们并不傻,也听说现在农村出了万元户,前些日子县里还搞了个万元户大会!万元户们还披红挂彩地上街展示过。当然,在时髦青年们的眼里,所谓的万元户们,实在是土得不能再土。也就是说,万元户对农村人来说就已经十分罕见了,怎么可能还有二十万的?然后四个人很快确定,对方这是唬人呢。吹牛逼谁不会啊!曹明坤叫道:“如果你能拿出二十万的存款,我们也给你下跪,从今往后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那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回家拿存单给你们看。”
啊!剩下那五个本村的青年被大仓这个举动给震惊到了。看他自信满满,很像家里有二十万存款的样子啊!刚才跟城里这四个卷毛羊说大仓有十万块,那就已经是壮着胆子吹牛逼了。没想到大仓自己要求展示二十万!大仓看到有个青年悄悄溜出去了,知道他是叫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嘱咐其他人:“你们不要乱动,等我回来,然后看他们给我跪下。”
大仓前脚走,后脚就涌进来几十个青年人。屋里都挤不下,好多都只能站在外屋和院子里,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地要求直接开打。先把这些跑村里来欺负人的混蛋打得满地找牙再说。曹明坤他们一看这阵势,这才真正感觉到害怕,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只盼望着这些土老帽不要冲动。好在大仓刚才嘱咐了,那五个青年让大家先别乱动。把大仓跟对方打赌那事跟大家说了。一会儿大仓来了。递给四个城里人一张支票。四个人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接了过来,然后窃窃私语地开始研究。还算不错,曹明坤见过支票什么样子。其他三个小跟班就不知道支票是圆的还是方的了。不过这张所谓的“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他们还是能读明白的。而且曹明坤也能看得出,这应该就是一张真的支票。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手里都会有,而且随手就能拿出来的。只是,他表示疑义道:“你不是叫大仓,可是这张支票上的人名不是你的,这张支票是梁进仓的!”
屋里梁家河的青年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曹明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结结巴巴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本村青年们鄙夷地说道:“真是老土,大仓是小名,他大名叫梁进仓。”
“对啊,还大仓呢,有姓大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下,四个城里人,尴尬了。刚才红口白牙跟大仓打了赌,现在他们输了,就得下跪。还得从此以后人家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也就是说,让他们别再骚扰叫英子的小姑娘,他们就得老老实实打消那个念头?愿赌服输,而且就是不想服输,很明显他们也走不了。农村怎么就这么多人呢?下午看个结婚典礼,人山人海的。今晚就这么点儿事儿,青年出去随便一叫,立刻连院子里都满了摩拳擦掌的青年。四个人没办法,全部噗通给大仓跪下了,嘴里还得说:“有什么要求,你就吩咐吧。”
曹明坤心里那个懊丧就别提了。而且,他心里也难受极了。不仅仅到了乡下这种小地方被逼着给人下跪,受此奇耻大辱。关键是他的自信心太受打击了。以为自己家开着大啊——公司,很有啊——钱!据他爸说,自己家几万块的存款呢。可是——跟人家农村人比起来,自己家成了穷人了。人家随便一个支票拿出来就是二十万。自己家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到二十万啊?这就叫人比人要死,曹明坤感觉被比得想死。大仓说道:“我不为难你们,也没什么吩咐,但我要求你们,不要再提我妹妹,提都不能提,能做到吗?”
四个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答应着。赌输了嘛。这是最基本的态度。大仓一看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弄得场面过大。就让大家该喝酒喝酒,该干活干活,该干嘛干嘛去。反正别在这里凑着了。只要把危机化解过去,没闹翻,没打起来,大仓就感觉是万幸了。这张存单要说是假的,倒也不假。但也不是很真。这是矸石砖厂,县里排下来投资基建的那个会计开出来的。因为矸石砖的制砖机跟普通的制砖机不大一样,而国内目前没有专门生产矸石砖机的。需要去预定。至于矸石砖机的具体要求,一些技术参数,这些只有梁进仓能做。会计要在矸石砖厂靠着,就给梁进仓开了一张空白发票,授权他去厂家预定矸石砖机。其实建矸石砖厂,县里一共就是批了二十万的基建资金。按照梁进仓的预算,也用不了二十万。现在为了打赌,他自己回家,紧急填了二十万的金额。看来这张空白支票就算废了。明天只能去找会计,把事情解释清楚,让他把这张空白支票作废,另外再给自己开一张。事出有因,这个没什么问题。此时此刻梁进仓所面临的问题是,他又不想放这四个人走了。因为把他们教训一顿之后,梁进仓还想做出高姿态的样子,让原来那六个青年陪富贵的四个朋友继续喝酒。目的就是缓和一下气氛,表示刚才就是个小插曲。没出什么大问题。万万想不到的是,四个城里的时髦青年要命不喝了,要拂袖而去。其中一个卷毛羊还颇为不屑地说:“喝什么喝了,就是再有钱,也是一群老土。”
梁进仓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他发现,靠二十万把对方唬一下,仅仅从表面上让他们认怂了。但是从骨子里,他们还是看不起乡下人,认为他们城里人有多高贵。思想问题不解决,即使今晚口头上表示不再纠缠英子,可是等他们回到县城。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再次膨胀。心里那种非分之想还会死灰复燃。这是大仓所无法接受的。他不允许给英子留下一点点的后患。看来,不把这四个混蛋的脑子洗干净,今晚是绝对不能放他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