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帅哥,尾号996吗?跑腿专送,一公斤雄黄,两瓶杀虫剂。赶着送下一单,记得给五星好评。”
一个潇洒的漂移,飞驰而去。乔渡生扭头看向程因,他又在搞什么名堂。“给。”
程因塞给乔渡生其中一瓶杀虫剂,伸手掏雄黄往水中挥洒。只要钱到位,断头的买卖都有人做。何况只是跑趟腿。程因的心在滴血,足足八百块的跑腿费啊。念念有词,“黑老哥,我知道你不容易。活着死刑,死了还得无期徒刑。不过,冤有头,债有主,那老僧估计都已经投胎几百回了。黑老哥,您今天既然要出来了,就赶紧安排安排,抓紧时间投胎找那老僧报仇去,别浪费大把好时光。”
乔渡生难以置信地盯着程因,“你觉得管用吗?”
黑蛇只是一团灵体,根本没有实形。程因模仿撒盐哥,飘了一把雄黄,赔笑到,“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接着又喷了两下杀虫剂。乔渡生捂着胸口,“你怕不是那黑蛇的同伙,专门派来活活气死我。”
“我擦,卧倒!”
程因避无可避,抱住乔渡生一个打滚,扑进后头的花坛里。一截断木砸中了两人刚才站的地方。乔渡生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推搡程因,“我拦住那孽畜,还不快走。”
程因倒是想走,钥匙棍还在纸人手里。“乔先生,你有真本事就快点使出来。要不然,打110?119也行。抓蛇是森林公安的事,号码多少来着。”
乔渡生摇摇头。“没了?”
程因算是明白了,乔渡生跟他店里那些纸扎差不多,纸老虎一只,看着吓人,其实没点屁本事。“那你还敢来。”
乔渡生叹口气,“来送死。”
程因自责到,“怪我,奸商,该打,没如约扎好纸人。”
正说到纸人,程因忽的站起来,指挥到,“尉迟将军,整顿队形,听我口令,一,二,一,稍息,立定。”
程因让乔渡生快帮他数数,还剩多少个纸人。乔渡生扫了一眼,“七十一个。”
程因指挥纸人分批,一批去把拖拉机上的飞机大炮坦克都扛过来。一批掩护战友,运送物资。“乔先生,看你的了。”
乔渡生轻捏口决,一个纸人直挺挺地站在纸坦克,挥舞长刀。程因一声令下,“冲啊!”
不动,一动不动?尉迟将军发脾气,一把摔了手中的长剑,呼呼呼地乱飞。乔渡生又念了一遍口诀,仍旧是不动,骂到,“馊主意。”
古代的将军,指挥不了现代部队。“全体都有,脱下伪装。”
司机大哥咣把钥匙棍丢还给程因,飞上纸坦克。其他纸人也纷纷找到了自己心仪的武器。乔渡生刚想夸程因,临危不惧,聪明过人。小保姆纸人飞到程因跟前,指指自己的头盔,不满地狠踹一脚程因的鼻子。一时间,纸扎大部队,发起冲锋,打得黑蛇连连摇头。“嘿嘿嘿,小桂英多机灵。”
小保姆纸人抱起一个纸扎,丢进水里。纸扎上写着“手榴弹”三个字。“我想着,乔先生的先祖是要干一场硬仗,就准备充分了些。”
程因也没好意思说,本来想,万一被拆穿,就拿这些东西抵钱。乔渡生原以为不起作用,万万没想到,水面暗流微微波动数次,黑蛇一个抬头,蛇身甩动数下,恢复了平静。黑蛇缓缓大张蛇口,“好厉害的土蛋子,欺得老黑好苦。”
程因得意,“尘归尘,土归土,阴间的玩样儿就该用阴间的法子治。乔先生,我这纸扎,可好用?”
“少废话。还有没有更厉害的。”
“小桂英,把导弹抬出来。”
程因一拍脑子,“忘了做按钮,光有弹,没用。”
情急之下,捡起塞在花坛里的一个饮料盒,地上有大量纸屑子。程因一口唾沫吐在纸上,糊住塑料盒。“乔先生,笔!”
乔渡生长叹气,“要不,叫方才那位小哥送来。”
有法子了。程因小跳一步,摸到乔渡生身旁,食指抠一把乔渡生的嘴角,“乔先生,你吃树叶子了?绿油油的,什么玩样儿?”
“血。我的!”
程因的手指顿在空中,果然,乔渡生果真非凡人。不容多想,挥动手指,画出按钮模样,递给小保姆。乔渡生拉住程因,“此物虽妙,却拖不了那孽畜几时。你可有法子,现扎出十个。”
程因挠头,他上哪儿找这么材料,况且,也没时间。“我回去取材料。”
乔渡生递钥匙棍,沉声到,“若是不想回来,便离杭南越远越好。”
“水淹金山寺现代版?”
黑蛇千年怨气积攒,杭南城怕是要被淹个底朝天程因眼眶一热,好一个舍己救人的乔先生。坚定地拍了拍乔渡生的肩膀,“放心,速去速回。”
乔渡生随口招了两个纸小兵,“一路护送,不得有半分闪失。”
趁程因转身之际,缓声低语到,“抬也要将他抬回来。”
“得令!”
黑蛇瞧出乔渡生的本事没有前几任守山主强大,越发暴躁猖狂,“俺老黑破出樊笼,定要屠尽杭南满城,洗千年之耻辱。”
乔渡生躲闪不及,直直地挨了一个天雷,得当体面的高发髻四散,乌金冠滚落,一头及腰黑发,随风飘落。“狂妄。”
从袖中取出一只粗布袋子,倒在左手中,一团一团白绒绒的种子,乔渡生吹出一口气,随着狂风四处飘洒。“五湖四海绕山川,三千浮生仰日月。”
乔渡生单膝跪地,俯身手掌拍落,触地之即,凡有种子落入泥土处,柳树高耸突起。顷刻间,百余棵柳树将湖岸紧紧包围。谚云,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自古柳树便有驱邪,钉魂的说法。“小小守山主,雕虫小技,俺老黑难不成还能怕了它!”
乔渡生打定主意,今日降不了黑蛇,干脆学前几任守山主,设几个禁锢,再关它几百年。说不定那时的守山主就有法子灭了它。黑蛇却不敢再冲,驱使雷电劈打柳树。乔渡生不但不阻止,反而越种越多,及时补上被劈坏的缺口。“怎么又变植树节了?”
程因抱着一堆材料,盯着黑蛇,气喘吁吁地冲回躲藏的花坛里。轰,巨响过后,几道雷打下。一棵瞬间翻到,裂成两半,散发着焦炭的气味。乔渡生诡计得逞,小跑几步,走到那颗柳树边,翻找一番后,捡起其中一块有着特殊花纹的柳木。抽出皮靴中的短刀,不紧不慢地削开。黑蛇察觉上当,“可恶,代代守山主,一个比一个会欺负蛇。竟借按老黑之手,取雷劈木打俺。”
程因嘴快,“那你就不要劈了么!累了,您歇会儿。”
拧开一瓶冰可乐,递给乔渡生,“给,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