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就先把这条给否决了。谋大逆?毁坏皇家宗庙陵寝了?谋叛了?通敌卖国了?对皇帝大不敬了?这应该都是死罪,活不了的那种吧?一旦做了,应该活不到现在。至于剩下的,恶逆、不孝、不睦、内乱,应该都不可能啊。因为在白一弦的记忆中,原主和爹相依为命,没有亲人。而白一弦的母亲难产而死后,他爹也没有续弦。就这么一老一少,根本不会存在不孝不睦内乱等亲人和家庭方面的罪恶因素啊。再剩下的,就是不道、不义?残杀好几人肢解尸体了?以下犯上,谋杀长官了?可真要是犯了这样的罪,顶破天也就是被关在刑部大牢吧?至于被关到司镜门中?而且不道不义这样的罪,似乎也不需要保密吧。可事实上,他爹的罪名,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可见根本不是杀人或者犯上这样的罪名。白一弦还在思索,他爹到底犯了什么罪,黄昕问道:“郡公爷还有什么事吗?门内事务繁忙,郡公爷若是无事,下官还要回去忙公务。”
白一弦问道:“请问黄镜司,我父亲如今可好?”
黄昕说道:“皇上之前有命,令尊与其他人犯不同,要格外优待。所以,他并不是被关在大牢之中的。他所住的地方,独门独院,跟软禁差不多,而且,司镜门也并未刑罚审讯。所以,令尊如今安好。”
也就是说,除了不自由之外,其它都挺好。白一弦说道:“那就好,既如此,那就不打扰黄镜司了,请便。”
黄昕点了点头,微微行礼之后,转身返回了司镜门。白一弦一叹,转身上了轿子,说道:“走吧,去黄府。”
路过那顶一直停在旁边的小轿的时候,微风吹起,轿子上窗户的帘子被微风掀起,白一弦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白一弦微微疑惑,京中百姓对司镜门都极为惧怕,甚少来此。此轿子停在此处,里面却空无一人,莫非轿子的主人进了司镜门?可不是说,司镜门里关押的人犯,都是不允许探视的吗?连他这个开国郡公都被拦下来,那还有什么人能进去里面?难道只是把轿子停在这里,人去了别处?白一弦的轿子很快和这顶小轿擦身而过,白一弦也将此轿子抛诸脑后,不再考虑,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都和他没关系。可殊不知的是,这顶轿子的主人,他还真认识,而且现在对方就在司镜门之中,看望的,正是白一弦的父亲白中南。司镜门不许外人进入,只除了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皇帝。所以这轿子的主人,其实正是皇帝。他如今微服而出,不想惊动任何人,于是才纡尊降贵,坐了这么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子。轿子外表虽不起眼,但里面却柔软奢华又舒适的很。皇帝此来,正是为了告诉慕容南,他给白一弦封了郡公的事情。他想看看,慕容南知道这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令皇帝失望的是,慕容南的脸上无悲无喜,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这不由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慕容南问道:“你忌惮厌恶我,也厌恶我的儿子,对我们父子两,一直欲杀之而后快,为何却又给一弦封了郡公呢?莫非是你年纪大了的缘故?”
慕容南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这意思就是嘲讽皇帝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所谓老而昏庸嘛。皇帝只是冷哼了一声,他现在,已经不太容易被慕容南激怒了。虽说慕容南的话是大不敬,可他做的大不敬的事多了去了。再加上皇帝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所以他允许失败者抒发一下心中的怒气不满。因为除了口头上发泄之外,失败者什么也做不了。皇帝每当这么想,都会产生一种愉悦感。他年纪大了,能让他感觉愉悦的事情,确实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