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依旧是忙碌了一天,上门送礼的人是源源不绝。从早上开始,就要应付那么多的人。白一弦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收礼都是一件那么烦人的事情。到最后,白一弦烦不胜烦,干脆关了府门,叮嘱捡子谁来也不开。然后他带着苏止溪跑去了岳父家里。苏奎得到消息,急忙出门跪地拜见,但心中却越发乐的不行。自己这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自己挑的姑爷,转眼间就成了开国郡公。那可是真正了不得的大显贵啊。太贵了,贵不可言啊。自己的女儿,一下子就从下贱的商籍,成了郡公夫人了。他心里这个美哟。让岳父给自己行跪拜大礼,白一弦可不适应,吓得他急忙跳开。包括苏止溪也是,自己的父亲,还要给自己行跪拜礼,这怎么使得?苏止溪也急忙往一边退开,让父亲赶紧起来。可苏奎不,白一弦和苏止溪躲开之后,他居然还跪着爬了几下,掉了个头,重新冲着两人行礼。白一弦直接开口,让苏奎快快起身,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可苏奎不听,坚持行礼。说自己是低贱的商籍,女儿女婿是显贵,自己行礼是理所应当的。还说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个是国家的规矩,怎么可以不遵守呢?苏止溪知道白一弦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不愿意接受长辈的大礼,于是帮着劝说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反而还让苏奎小声的呵斥了几句,说她妇道人家,不懂规矩,以后就是郡公夫人,万不可再如此不知礼数了。要不是苏止溪如今是郡公夫人了,苏奎恐怕真的会严厉斥责她。其实在苏奎的心里,给自己的女婿行礼,他并不觉得丢人,更不觉得这是不合理的。苏奎反而觉得,自己给女婿行礼,说明女婿的官大,礼行的越大,自己越有面儿。所以不但要行礼,还要礼数周全,人越多,他行礼就越欢快。白一弦也是无奈了,苏奎的观念固执的很,根本不愿意改变。其实不只是苏奎这样,这个时代尊卑有序,这种观念深入每一个人的心底,确实不容易改变。白一弦无奈,也不坚持了,只是微微侧身,算是避开这个大礼。苏奎行完礼,美滋滋的爬起来,还洋洋得意的看了周围的邻居一眼,显摆之情溢于言表。那意思就是,瞧见没?面前的是我的女婿,开国郡公,显贵着呢。他旁边的是我的女儿,亲生的,现在是郡公夫人,也显贵着呢。对于苏奎这样的行为和这样的心态,白一弦也十分理解,所以自然不会太在意。进了府之后,白一弦询问了一下苏奎,愿不愿意跟自己去江曜去看看。苏奎一听,女婿在江曜有偌大的府邸,几百的仆从,三千五百亩的地,两百户人家,还有两千户的食邑,立即就激动起来了。当即就表示,自己愿意跟过去。至于京城的铺子,那都是小事儿。一个小铺子而已,随便留个人在这里打理都行。就整个铺子加起来,那才值几个银子啊?哪有女婿的产业重要啊。如今就算京城里的铺子全扔了,苏奎都觉得自己不带心疼的。苏奎说了,虽然皇宫里有派人出来帮忙打理,但那都是外人,将偌大的基业交给外人,那能放心吗?所以还是得自己人打理才合适,才放心。苏奎还表示,其实打理京城的铺子和江曜那边的产业,自己也能忙得过来。反正江曜离京城也不远,他完全可以来回奔波,两头打理,一点都误不了事儿。见苏奎自愿请命,白一弦自然无不同意。苏奎是自己的岳父,乃是自己人,就算家业全给了他也不心疼。反正他也没个儿子,还能便宜了外人吗?而苏奎本身是商人,苏家的家业也都是苏奎自己发展起来的。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让他打理应该绰绰有余。只是觉得他来回奔波有些辛苦,苏奎急忙表示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女儿女婿有需要,干啥他都不辛苦。瞧瞧这思想觉悟,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及至下午,白一弦和苏止溪的衣服就被做好送到了府中。傍晚的时候准备好了礼物,就去了皇宫赴宴。皇帝还特许白一弦,去询问一下医女,玉妃如今的情况,看恢复的如何,需不需要补点儿什么。听了医女的话,白一弦也是有些感叹。要不说人家玉妃福大命大呢,就连开个刀,做个剖腹产,恢复的都很好。而且这位玉妃虽然是皇宫里的娘娘,但难得的是,她居然很有韧性,不娇气。白一弦嘱咐让她下床活动,她居然就真的在十二时辰之后,强忍着剧痛,下了床来活动了。当然,也免不了趁机在皇上面前卖卖惨,喊喊痛,让皇帝疼惜一下。不过不管怎么说,身为养尊处优的娘娘,能做到忍痛坚持下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据医女说,已经顺利通气,那想必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次宴席,官员可以带家属一同赴宴,白一弦的座位已经排在了最前面那一排。以前都是靠慕容楚或者宝庆王,他才能往前坐,如今他也可以靠自己,光明正大的坐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