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心中有疑惑很久了。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虽然没有询问言风跟严青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是忍不住问道:“你以前,跟严青的关系,很好吗?”
言风有些沉默,白一弦便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是好奇罢了,并非是非得要知道不可。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必说。”
言风却在此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轻声说道:“嗯,曾经很好。”
言风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没等白一弦说话,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主动说道:“以前关系,非常好。我与他性格差不多,都不爱说话,而且性情相投。关键是,武功也相差不多,时常在一起饮酒,切磋。我们两人的朋友都不多,由于比较孤僻,刚认识那会儿,也算得上是当时彼此唯一的朋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至于是什么事,言风没有说,白一弦也没有问。白一弦也看得出来,严青跟言风,两人的性格确实有些相似。武功也是一样的高,两人惺惺相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白一弦没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问了句别的:“那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言风还是没有说话。那意思,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吧。真的是可惜。以言风的性格,一旦认定某个人,其实很难改变。他认定了某人是朋友,那他便会真心相待,一辈子的兄弟。也不知道那严青,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言风如此不肯原谅他。白一弦说道:“原本我也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却真的要来。不过我想,他即便要来,应该也不是来找我的,而是冲着你来的。到时候,见与不见,你自己决定便是了。”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公子。”
白一弦笑着拍了拍他,说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劲的。咱们兄弟两人,可要一直保持下去。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出来。咱们两人,可万万不能发生什么误会,导致关系分崩离析。”
言风点点头,说道:“一定不会这样。”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王府。白一弦便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今日回来的不算太晚,府中的人都还没睡。门房看到白一弦回来,便急忙想去跟王妃禀报。白一弦却摆摆手阻止了他。他自己进去就行了,实在不必惊动苏止溪她们。否则这么远的路,止溪她们必然又会赶过来。白一弦一路在府中闲逛,路经流云香榭的时候,却发现烟萝还没睡。此刻就坐在那湖池水的凉亭上,也不知道在往水里看些什么。白一弦脚步一顿,原本想走过去的,可看看天色这么晚,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便离开了。白一弦去看了一下苏止溪三女,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便借口有些累了,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没多久,苏止溪就带着婢女,端着一碗汤来到了他的房间。说是特意为白一弦熬的汤,这么冷的天,刚从外面回来,趁热喝下,暖暖身子,驱散一下风寒。白一弦心中感动,笑着说道:“止溪,你实在不必如此劳心,事无巨细,什么都是你记着。如此劳心劳力,将来老的可快。你啊,还是多歇息会儿吧。”
苏止溪却笑着说道:“无妨,事关你的身体,再小的事情,也算不得小事。再说了,不过就是一碗汤,能有多劳心?我就是交代下去,其余的事情,自然会有下面的人去做,又不用我亲自做什么,也值当的你心疼。”
白一弦笑着,接过了碗,一口喝干。苏止溪又从篮子里取出来一碗,对言风说道:“大冷天的,言风跟着你,也是东奔西跑的。这一碗,是他的,快喝了吧。”
言风也不矫情,接过碗,说道:“多谢王妃。”
然后就一饮而尽了。苏止溪将碗收了,又说道:“夫君一夜未归,想来也是累了。我去命人给你打水,你泡一泡,解解乏,然后就休息吧。”
白一弦嗯了一声,说道:“有劳娘子了。”
苏止溪微微一笑,说道:“跟我还客气。”
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没多会儿,就有人抬着水桶进来。白一弦也打发了言风去泡一泡,然后去休息。他屏退所有人,连苏止溪想留下来给他揉揉肩,他都没同意。等房间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脱了衣服,走进去木桶里,好好的泡了一个舒服澡,加上刚才喝的那碗汤,出了一身汗,洗干净之后,顿觉神清气爽。就连身上有些许的疲累,都已经不觉得了。白一弦泡完澡,又突然觉得不困了。不由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却发现言风也没睡。他不知何时,已经泡完了澡,穿好了衣服,跳上了屋顶。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色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一弦站在下面,以言风的警觉,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察觉。可见他心事非常重,想事情也是真的入了神。每个人都有心事,白一弦本不欲打扰。但后来一想,言风原本就是个闷性子,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时间长了,心情郁结,也容易钻牛角尖。就比如,一件事,有可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若有人开导,可能早就想开了,就事过境迁了。可正因为一直憋在心里,无人诉说,反而一直过不去。言风不愿意说,白一弦自然不会强迫。但他与言风是兄弟。言风心情郁结的时候,却只能一个人待着。那他这个兄弟,多少做的有点不太合格啊。所以白一弦想问问言风,是想自己待一会儿,还是希望他陪着他,喝酒解解闷儿。如果言风想自己待着,那白一弦直接拍拍屁股就睡觉去。如果言风希望能两人喝上一杯,不说话,就默默地喝酒,白一弦也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