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一词,两种说法。不过在白一弦看来,他显然更相信青雉的说词。无他,因为她说的比较详尽完整,各种细节都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而那小管事说的,则笼统了许多。说青雉偷盗东西,却连偷盗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出来。仔细看看,青雉样貌确实不俗。这是宋卓的家事,按理白一弦不该多管闲事。不过青雉这么一个女子,本就命苦被卖,本身又没犯什么错。宋卓看上了她,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她。要是真被卖到娼馆之中,她下半辈子可就毁了。虽然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且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可能很多。他一个人,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那么多人。但如今既然遇上了,他也无法冷血的做到坐视不理。“大人,求大人救救青雉,青雉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青雉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当下拼命的磕头起来。旁边的小管事皱着眉,心里暗恨,很想去将青雉抓着就走,但又不敢造次。只好说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此女给蒙蔽了。此女狡猾的很,惯会说谎。况且,她的卖身契,在我们宋府,这毕竟也是我们宋府的家事。”
他搞不清楚白一弦的官品级别,但对方能听这么一个丫鬟在这里说话,品级能大到哪里去?而且听马车里的人,说话声音十分年轻。年纪轻轻,那品级就更不可能高了。说不定,只是某个世家公子哥儿,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呢?所以说到最后,他开始隐晦的提醒起来,意思是让白一弦不要多管闲事。“大胆。”
侍卫当即就怒了,长刀直接出鞘,指着那小管事。小管事顿时吓呆了,也没想到他们在大街上就敢拔刀啊,急忙退后几步,连连说道:“大人息怒,息怒。”
白一弦也没跟他这么一个小管事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卫渊,你带着此女,去这位宋大人府上走一趟吧。”
那长刀出鞘的侍卫,立即收刀躬身说道:“是。”
青雉有些不明所以:“大,大人?”
白一弦轻声说道:“放心,跟着卫渊回去便是,他会帮你把卖身契拿回来。”
青雉顿时大喜,再次磕头不已:“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小管事脸色阴沉,犹豫再三,最终没有说话。夫人说让他们把人给抓回去,如今只要把人带回去就是了。至于这叫什么卫渊的侍卫,如果他们家主子当真很厉害,老爷夫人都惹不起,那他们这些下人就更惹不起。如果他们家主子没什么本事,只是在这装逼,那去了宋府,相信他也装不起来。于是小管事就没有反对卫渊跟着回去。青雉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来,心中依旧有些忐忑。对方声音年轻的过分。她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救得了自己。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于是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们往宋府走了而去。这一段小插曲,白一弦也并未放在心上。不过经过这么一耽搁,时间就有些更晚了,恐怕等赶到皇宫的时候,都差不多快午时了。“走吧,去皇宫。”
白一弦淡淡下令,马车很快就往内城的方向驶去。卫渊那边跟着青雉等人,一起去了宋府。宋卓虽然是折冲府上府官员,但他是五官,且只是从五品,还没有资格在内城置办府宅。因此宋府是位于外城之中,且就距离城门口不远。不然青雉也不会一路跑到这里来,还遇到了白一弦。一行人很快到府,那宋夫人听说青雉被带了回来,也是大喜。直接从屋里赶了过来,根本没想到还会跟回来一个侍卫。她眼中只有青雉,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狠毒,不由分说就直接骂道:“小贱、蹄子,还想跑。现在知道怕了,勾,引老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呢?”
旁边几个婆子还在那挑拨,说道:“就是,夫人带你不薄,你却仗着自己有几分狐,媚姿色,妄图勾,引老爷。夫人,这种小蹄子,哪怕就是卖去了娼馆,怕也是不安分,会逃跑。奴婢看着,直接打断腿,扔到娼馆里,看她还怎么跑。”
宋夫人一脸的尖酸刻薄,半分没有从五品官员原配夫人的气度,闻言直点头,当即就下令道:“说的有理,来人,将这小蹄子的腿,给我打断了。”
那小管事不由有些无语,刚带着青雉回来,还没来得及禀报什么,这夫人跟她身边的婆子就一通秃噜。就连他几次插话,都插不进去。这回可好,这不摆明了告诉这位卫渊侍卫,青雉说的才是真的吗。青雉那边惶恐哭泣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勾,引老爷。”
她有没有勾引宋卓,宋夫人能不知道吗?宋卓是个什么货色,宋夫人可太知道了。不过这又如何?反正她不会留下这狐媚子,跟她抢男人。宋夫人哼道:“你们还不动手。”
卫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冷哼了一声。小管事急忙跑到宋夫人身边:“夫人,夫人,小的有事禀告。”
说完之后,就叽叽咕咕的低声将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卫渊的方向指了指。卫渊并未在最前面,而是跟在了最后面,前面的家丁太多,遮挡了视线。加上宋夫人从未料到会有意外,因此根本就不曾想过会有外人跟来。所以一时间才没有看到卫渊。如今听小管事所言,不由抬头,往一众人后面看了看,这才发现,好像是有个眼生的人。那宋夫人是个武将的夫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出身。宋卓能做出这种事,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本就嚣张惯了,看到卫渊,并不放在眼里,哼道:“哪里来的?仗着有几分势力,跑这来英雄救美。敢多管宋府的闲事?须知我宋府可不是好惹的。王管事,我看你这差事办的越发的好了,竟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带。”
卫渊冷了脸,却不愿跟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夫人置气说话。小管事急忙说道:“夫人,夫人,他们好像挺有来头的。小的在外面说了咱们折冲府的名头,他们好像并不放在眼里。夫人要不还是先客气一些,问清楚对方的来历品级,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