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他就直接用蛊虫。安杳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镇定下来,纳尔修弯腰一手搂住她的腿窝,直接抱着她跳上巨鹰宽阔的脊背,“抓稳了。”
他话音刚落,安杳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紧紧搂住了眼前男人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指尖攥紧他身上的那几片衣料,以防自己掉下去。男人唇角勾了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剩下的几天路程,安杳除了吃喝拉撒外,几乎每天都在天上呆着了。她看着熟悉的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到最后连一点痕迹都捉摸不到,心中难以自控的生起些许失落。周围的地势越来越平坦,在路过眼前的这一望无际的海面,就真正到达东部熔岩地带了。浊白的浪花在两人身下拍打起舞。清新微咸的海味在鼻尖蔓延,不时能看见形状各异的阴影在海面下快速摆动,那是一处更加繁华充满诱惑的世界,也充满着各种暗流与危险。“这里就是白浪江河和东辽海的连接点,只要度过这里,就能到达蛊虫王城,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纳尔修附身在她耳边轻声。光是度过这片海域差不多要两三天时间,中途又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大雨季已经来临了。鸟兽的翅膀都已经被湿了,飞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纳尔修见状皱了皱眉,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枚类似于鼎形的黑色器具,随后他们身上包括巨鸟身上便被罩上了一团淡淡的光晕,宛若一把透明色的大伞,只要经过这里的雨水,全都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冲刷走了。这是巫器!安杳眼睛爆发出奇异的光彩,巫器一般是那些强大兽族们始祖留下来具有特殊力量的武器,或者是由实力强大的巫术祭司制作,具体就跟那些玄幻修仙小说中的那些法器差不多,总之就是很神奇很强大。一般只有王城的那些贵族、又或者是祭司才会拥有巫器。想起旁边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也就见怪不怪了。纳尔修见小雌性对自己手中的巫器感兴趣,便将这东西递给了她,笑嘻嘻道,“你要吗?送给你?”
安杳瞠目结舌,呆呆看他,“……??”
巫器可是十分珍贵稀有的存在,随便一把巫器都能拍卖上千甚至上万的兽晶(当然非卖品,没人会拍卖巫器),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把珍贵的巫器送给自己?这么大方的吗?纳尔修见她这副有些呆呆又有些可爱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也生出几分窃喜的虚荣感,微微扬起那弧度好看的下巴,“一个巫器而已,我王城里还有许多,只要你成为我的雌性,到时候这些巫器全都是你的,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就开始大力鼓吹自己的财富了。安杳翻了个白眼,才不相信,虽然王城确实有不少巫器,但是那些可都是虫王的财富。他一个还没有继位的只能算得上是王子的家伙在这里吹个啥?她可不会因此就喜欢上他。她轻哼了一声,别过脸。纳尔修倒也不在意她的小臭脸,他反而更喜欢这种有点脾气会娇蛮撒泼的小雌性,就好像小红尖一样,让人上头。巨鹰 伸展双翅,快速掠过平整的江面。巫器替它抵挡住了风浪,所以飞得很平稳,一点都不颠簸。安杳坐在鹰背上就好像坐上了飞机,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不适。天色越来越晚,最后一抹夕阳也将要隐在遥远的群山之后,正当此时,事故却陡然发生了。狂暴飓风在水面上疯狂肆掠,几十米高的巨浪开始拍打江面,一声又一声,令人胆战心惊。这情况不太对。纳尔修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头顶上那越来越浅的保护罩,手中的巫器也发出了战栗。他似乎能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正在抵抗自己的巫器。……甚至想要将他们吞噬进江河里。可是谁会半路拦截?纳尔修虽然平日里数敌不少,但他来到南部蛮荒后一直隐瞒身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虫族身份,而且东部的那些仇敌也不可能跟到这里。胡思乱想间,他下意识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小雌性紧紧搂在怀里,不会随着身下巨鹰飞行的颠簸而滑落。平日里悠扬欢快的声线有些低沉,“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再坚持半天,马上就出了这片江域。”
雌性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他很受用。“ 放心,只是普通的海洋风暴而已,我的巫器 可是王城的大祭司亲手制作的,决不可能会被……”他话还没说完,海洋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声波,这种刺耳的声波无法形容,仿佛可以瞬间捣碎一个人的精神力。高空的巨鹰突然开始发狂,左冲右撞,又一道铺天盖地的海浪倾覆而来,巨鹰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溢出便被冲撞了上百米,如同一只枯叶般迅速向下坠落。随之坠落的自然是无法飞行的安杳。不好!纳尔修瞳孔巨震,背部裂开一双透明色的巨翅 ,急急伸手拉住雌性,但是却晚了一步。他正想飞下去抱住她的时候,海边蓦然又升起了一道几百米的巨浪,冲他铺天盖地翻涌而来,瞬间便将两人吞噬!等纳尔修 费力逃脱出来,却发现雌性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男人脸上表情震怒,体内汹涌沸腾的力量再也无法维持兽人的形态,变成了一头足足有几十米长的黑色巨虫,形状像是蝎子,有着一条巨大的机械般的黑色长尾,尾端带勾,但是却有三对巨大的半透明翅膀。“吼!!”
声音化为音波震颤得暴雨都停顿了片刻,随后海面上掀起轩然大波,直接被砸出了几百米高的巨浪,甚至连河床都隐隐窥见。而另一边,安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就是纳尔修冲自己急急伸出了手,并喊着,“抓住我!”
但是她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刚刚抬起手,那百米高的巨浪便翻涌而来,瞬间将她吞没。而她脆弱的身体也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力量,被直接卷入了海域。咕噜噜……咳咳……铺天盖地的海水汹涌的往自己口腔以及鼻腔里涌,胸肺的负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要胀破。安杳在强烈的本能求生意识下恢复了神志,奋力挣扎着,她想要睁开眼,然而那海水却直接刺激地她眼球冒出泪水。糟糕,她是不是要死了,还是溺水而亡!兄弟俩的分还没搞到手,没想到自己先嗝屁了,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么扯淡的结局发生。安杳在脑海中疯狂的呼唤系统的存在,想把自己传送离开,但是悲催的发现在自己的生命濒危之时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变得十分微弱。她根本无法向系统呼叫。我靠。这不扯淡吗?安杳意识终于昏迷之时狠狠骂了一句。她没能看见,在自己身体下沉的时候,一道黑蓝色的修长鱼尾蓦然游窜而出,那双附着这几片柔软薄鳞的如玉手臂将自己抱在怀里。就好像童话中的美人鱼看见溺水的王子般,他饶有兴致的打量她那张脸,还用尖细的手指戳了戳。戳了戳,没醒。又戳了戳,还是没醒……怎么一副好像要死的模样?汐厄在后知后觉想起陆地的兽人雌性是无法在海水中生活,她们无法在海水里呼吸……会死的!……安杳不见了。烬回到石屋,便发现门窗碎了一地,而屋里没有一个人。季伯带着人马前去搜救,将整座聚兽城翻了个底朝天,然而找到足足三天,都没有一点影子。她就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烬脑海中想起那条来路不明的流浪蛇兽,握紧了双拳,眼睛泛红。心脏疼得厉害。他在怀疑。身后蓦然传来一道阴冷淡漠的声音,就好像隐藏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毒蛇吐息,冷血又危险,“……我没有私自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