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女子这一行人了,就是江占都被时清这一套给整懵了。但旋即也明白过来,两人立刻转身要走。“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们灵英宗的人!”
时清才踏出驿站酒楼,就有人挡在了时清的跟前,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再看过去,这人不是金长年么?!金长年身侧站着的是司弗景,似乎是寻着什么踪迹似得,两人跟着过来。金长年这一声叫唤,语气中莫名沾染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概看热闹是人的本性,许多修士停下了步子或是放出了神识往这边观察着。灵英宗可是修真界如今首屈一指的宗门,金长年和司弗景都没有对自己的容貌做什么伪装,让不少人认出了身份。金长年不是洛安金家的独苗苗吗?边上这位也是如今司家的嫡子嘞!这两人怎么看着是要替那个抱着狐狸的女修出头的架势?时清眸光微冷,握着灵石袋子的手紧了紧,她本来想要走出去找个无人之境再好好看看这灵石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印记的,这会儿金长年突然冒出来让她的计划瞬间打断。时清不觉得对方就是那么个人傻钱多的跋扈小姐,她在秘境中历练,秘境之中鱼龙混杂,她也遇到过不少魔修妖修甚至是少见的鬼修,而这女子给她的感觉颇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而且她自从西街出来,似乎就有一道神识一直在跟着她,她如今修为低下,但是她的神魂神识却意外的保留了金丹之境的强度,因而才察觉了出来。不过……为什么她感觉金长年颇有几分想要维护她的意思?她不是早脱离灵英宗里吗?“灵英宗?我当是什么呢,原不过是个虚头虚伪的宗门罢了。”
女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晃动着纤细的腰肢凑近了一步,然后看着金长年嗤笑道。金长年如何受得了这个?“真是嚣张至极!自古买卖都是先来后到,哪有你这般欺人仗势,真当谁都要惯着你不是?”
金长年说的理所当然极了,他素来是嚣张惯了的,洛安金家的独子,天赋极佳,自是顺风顺水,在他的世界可没有低头和拐弯一说。时清听着他这一番话只觉得头疼。她望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气定神闲的司弗景一眼,却发觉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咋一看似乎很温和,仔细瞧瞧这里面满满的都是冷淡,看似极近,却又甚远。江占眸光闪烁,他的剑刃依然微微出鞘,是全然戒备的架势,但见时清没有出声的样子,江占选择静观其变,只是微微靠前将时清护在身后。时清见状果断将手上的灵石袋子扔给了司弗景手中,然后拎起一袋子废弃阵盘拉着江占就要走。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不曾直接触碰那灵石袋子,而是用着灵气拖着。时清这一跑,只把金长年气的跳脚!“师兄,她、她就走了?!”
金长年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清消失的背影,然后怔怔的看向司弗景说着。他满目震惊,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他本以为他这般站出来时清定然会感动极了,就会变回原先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一身反骨,只叫人气的脑仁生疼。女子虽然看着似乎是在和金长年对峙,但目光一直放在了时清的身上,见着时清灵石袋子直接丢了,也未曾感受到印记粘在时清的身上,女子脸上难得浮现几分薄怒。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真是笑死人了,说着我欺负你们灵英宗,瞧瞧那女修跑得那样快,只怕是也不想和你们灵英宗沾上半点关系的嘞!可笑!”
她说完也不等金长年反驳,直接甩了袖子,然后追着时清离开的身影奔去。一时之间,这热闹的确是让众人看到了,但看的却是灵英宗的笑话。金长年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他之所以认出对方是时清也是因为同为青云的亲传弟子,他们的灵气之间是有感应的,除非对方脱离师门或是修为大成自己破了这印记,否则就会一直存在。但不曾想时清竟然完全不想和他们一道,甚至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在维护她,的确是如那女子所言的——不想和他们沾上半点关系!不对啊!不应该啊!金长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局面,却偏偏想不出缘由,心口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叫他喘不过气来。司弗景面色不变,始终是气定神闲、荣辱不惊的模样,仿佛这一场热闹都和他无关似得,他掂了掂这灵石袋子,而后对金长年道:“走罢,我们此行出来可不是同人争执的,她自己想不开想要自甘堕落也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局面。且我也忘了同你说了,她如今拜入了剑宗门下。”
言辞之中是对时清行径的不屑。在他看来,时清若是听话一些,那倒是最好的局面,对他们对时清自己都是极好的,偏偏时清是个犟骨头,非要作如今无人容纳的境地。不过到底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静烟已经醒来,他所求一切自然都会达成,时清的挣扎不过是鹘鸟最后的啼鸣。而金长年听了司弗景的话,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加入剑宗?那日之后他便被青云勒令闭关修行,哪里知道时清居然加入了剑宗?他难以置信的道:“师兄,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剑宗何时收得女弟子?苟不非在剑宗有那么大的脸面?”
他还是认为时清不过是在发脾气,如今静烟师姐也醒了,有她在,想来也会为时清说情的,时清怎么会、怎么会加入剑宗?*“先行回应家吧,我们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江占放出神识,感觉到周围人的气息中都若有似无的带上几分肃杀之气,当机立断道。“好。”
时清也正有此意。“姐姐。”
祈玉蹭了蹭时清的手臂,一直窝在时清的怀中,祈玉觉得这世上简直是没有比这还好的去处了,他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却满满都是关心,“姐姐,我如今太弱了,都感知不到暗处的人藏在哪里,姐姐,阿玉是不是很没用?”
时清闻言,轻笑了一声,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少来这些。”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怀里这只哪里是什么白狐狸,分明是一只绿色的绿茶狐狐。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是召出一颗灵果塞到祈玉嘴里,“先垫垫肚子。”
她早已辟谷,但祈玉如今在情动期自然不能不进食。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的灵果,祈玉的声音也跟着含糊起来,“谢谢姐姐。”
翠角果鲜嫩多汁,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弥漫,这种果子除了味道好、难结果之外,对于灵气之类的补充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偏偏价格又不便宜。时清这是在哄他。意识到这一点,祈玉觉得甜的不单单是这翠角果的汁水,就连心尖也跟着被泡进了蜜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