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生明白陈经恒白天不过是假意帮他,深夜找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知道,此行就是一场鸿门宴,他本能的不愿意去。来人见他犹豫,看着他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周身玄力波动,暗潮汹涌。仿佛,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他便会置她于死地!虽然他也只有武者境六重的修为,但陈长老亲自传唤,眼下无法拒绝。如今,他还要留在宗门,查清父母的死因。一旦他出手反抗,等待他的一定是被逐出沧云宗!陈平生点了点头,坦然道:“走吧!”
来人见他没有任何异动,才收回玄力转身带路。两人一路无话。陈平生跟着他一路往执法殿的方向走去。他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化解这场风波,思来想去,也没有双全之法。“到了,进去吧!”
陈平生思绪万千时,传来了那人冷漠的声音。他抬头,居然来到了执法殿。执法殿是沧云宗的审讯之地,通常只有触犯了门规的弟子才会被带到这里。而只要是进到执法殿的人,少有能完整走出去的。好大的阵仗!陈平生冷哼一声,他早料到了这是何文成对自己设下的局,却没想到居然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人见陈平生停下了脚步,出声催促:“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啊!陈长老在里面等着你呢!”
退无可退,陈平生抬脚走进了执法殿。他一眼就看到了刚才被自己打伤的张继几人,他们正伏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诉着。陈经恒一袭紫袍端坐高台上,身后两侧还坐着两位同样身着紫袍的长老。最左边内门长老李云青是他的熟识,也是与父亲关系最好的师兄弟,若他没有被逐出师门成为杂役,也要尊称李云青一声师叔。当年也正是在李师叔的力保之下,他才有了留在沧云宗的机会。最右边的是内门长老王平远,专门制定门规,性格最为刻板。此时,陈经恒眼底早已没有白日的和蔼,满是凛冽,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有李云青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看来,今天要想走出这里有些困难!何文成就坐在下方,身着大红喜袍,来得匆忙,还没来不及换下。何文成看到陈平生泰然自若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狠意,怒道:“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他刚才还在想,最好陈平生拒绝陈长老,直接被逐出沧云宗。比起何文成的激动,他倒显得十分淡定,仿佛只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不以为然的反问:“哦?我为什么不敢来?难不成我犯了门规?”
何文成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那我就你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今日我大婚之上,你不识好歹把我赏你的喜钱给扔掉!”
“我情急之下把你打伤,事后经过陈经恒的教诲,我深感抱歉,立马让张继师弟给你送药。”
“没想到你居然不识好歹,出手将张师弟几人一起打伤,甚至把张师弟的双手都废了!”
“这件事,你要怎么交待?”
何文成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口气将整件事颠倒黑白的说了出来。陈平生冷笑一声:“送药?好,就算是送药,难道他们就该趁我不备之时欺辱我家小清?贼喊捉贼的嘴上功夫倒是不小。”
此刻,满身伤痕的张继有人撑腰,没有一丝害怕,声嘶力竭道:“你胡说!那是你那小侍女蛮横无理,一言不合就对我大打出手!”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他一起受伤的人也连连点头,附和着他的话。又从兜里掏出一枚养元丹加以佐证。陈平生冷笑,看来,他们今天非要搬弄是非。养元丹是宗门里赐下的三品疗伤丹药,每个内门弟子一个月才有一枚。“陈平生,你残害同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高居台上的陈经恒冷冷说道,他满脸严肃,似乎在为张继的遭遇感到愤怒。他一直没有说话,但一开口就给事情下了结论。陈平生心中了然,陈经恒和何文成分明就是串通一气。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任何作用。“既然陈长老已经认定了,那我无话可说!”
张继见状立刻添油加醋:“陈长老您看看,这陈平生也太嚣张了,这语气,不就是认为您会冤枉他!”
“他那小侍女就和他一样蛮不讲理,根本就是个疯女人!”
见张继还敢侮辱小清,顿时陈平生怒气横生,举拳冲向了张继:“找死!”
张继见状脸色一白,撕心裂肺的喊道:“陈长老,救我!”
“放肆!当着三位长老的面还敢行凶!”
何文成作势就要拦下他,可他的动作却故意慢上几分。高台上的几位长老脸色一变。陈经恒大喝道:“陈平生你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居然还敢当众行凶!”
说完,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一步直接跨到了陈平生面前,然后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带着凌厉劲风,直扑陈平生面门!陈平生立即收拳,双手格挡在面前,一瞬间,他身上的衣衫化作碎布,下一刻他便倒飞了出去。“噗!”
陈平生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而陈经恒早就是玄者境巅峰。他哪里受的住这一掌!陈经恒不饶他,闪身追上去,举掌就欲拍向陈平生脑门。李云青见状,一掌拍在桌上。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陈平生面前,他抬手,一掌对向陈经恒。嘭!两掌相接,一道巨响骤然响起。顿时,执法殿内惊起一阵风暴,狂风犹如刀片一般割得所有人脸上生疼。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心里大骇,玄者境强者的威势吗!半晌,狂风才逐渐散去,两人相对而立。李云青护在陈平生身前没有退半步,而陈经恒脚下的青砖早已碎成粉尘。两位长老都是玄者境巅峰强者,而李云青身为内门长老,显然修为略胜一筹。陈经恒盯着李云青,神色阴晴不定。袖袍下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这一掌,他吃亏不小。他一甩袖袍,皱紧长眉:“李师兄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