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无缺立在擂台之上,略带诚恳道:“刚才白兄比试这么久,萧某也不愿占你这个便宜,便以一只手与白兄比试,这才对得起公平二字。”
此话一出,虽有托大之嫌,但是在言语之间丝毫没有表露出轻狂的神态。只给一种十分真诚、一点也没有虚伪的感觉。台下的众人看到萧无缺这等风度,都不由得为之叫好。就连顾朝也不由得对萧无缺多看了三分,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有江湖,能有这种气度的人,实在是不多。通常能有这种心怀的人,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毫无疑问,这个萧无缺肯定是这种人。一出场就能有这样的气势,而且到现在为止,气势不断的拔高,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如果不是绝顶的高手,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就连刚才那个老者都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高台上几位宗师也都目露赞赏的眼光。但是萧无缺却没有一点的表情,还是如此深沉的在台上站着,似乎无论外界如何的变化也不能入他的眼睛。天下间除了他的眼前对手,再也没有别人。白向天见此情景,也知道萧无缺所言不假。就算是自己处于巅峰,他也不敢说有胜出的把握,况且现在,他还受了伤。虽然算不上严重,但是高手相争,只要有一点的疏忽,就足以引发失败的后果。况且自己现在身兼守关重任,不可掉以轻心。所以,他抱拳道:“即然如此,白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此语一出,白向天竟又再次现出如山的战意,一时之间狂态逼人。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谁也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并不高大的白向天此时竟是如此的雄壮威武,隐然间和萧无缺有了分庭抗衡的气势。但是萧无缺依然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白向天这种气势并不能维持多久——因为他受伤了。一个受伤的武者,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保持眼前的状态,如果一旦停了下了,那么,他的精神就将彻底的瓦解。到时候也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所以,萧无缺在等,他在等白向天出拳的时机。任何一个招式,只有在动的时侯才会有真正的破绽,此乃阳谋。白向天同样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现在不得不攻。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以他目前的气势并不能维持多久,一旦他失去了眼前的平衡,那么,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所以,只有向前冲,他一步跨出。只见得白向天踏前三步,气势不断的累加,到这种地步,他竟还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当到达萧无缺面前时,白向天一拳击出。这一拳竟没有半丝的拳风出现,慢得好象在跳舞,没有一丝的力道。但是却偏偏有一种惨烈的味道。直拳!白向天递出一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直拳。而且是慢得不可思议的直拳。但是此拳一出,对面的萧无缺却一下子表情凝重了起来,就连台下的顾朝也皱起的眉头,身前的陆承同样屏住了呼吸。顾朝看到,白向天的拳上竟没有半分的生气,一个人只有经历了大喜大悲后才能有这样的拳势。这样的拳就是顾朝也心头一跳。因为他竟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四周的空气都被这一拳所吸收了,所以,才没有半点的拳风,才显得如此的慢条丝理。萧无缺心头一惊,面对如此拳法,他不敢后退,因为他一退,必然是白向天铺天盖地的追击,先机一失,待要扳回的话,将要花十倍的精力。况且,对方是那个以拳头闻名天下的白向天,那个刚才一拳击败了南宫云的白向天。所以,他不能退,他只有回击,他一指点出。只用一根指头就迎上了白向天的拳。“梅花指!”
台上的松林一阵惊呼。众人一听,都不觉大惊。此指一出,形势立变,擂台上竟有了少许的生气,那是一种花的韵昧。是花带来的生机,因为萧无缺此时用的正是梅花山庄的绝技——梅花指。当萧无缺的指和白向天的拳接触的时侯,竟在一刹那之间连点了七下,全都正中白向天拳头的中心。一时之间,众人竟生出一种幻觉来,他们好象看到了白向天的拳头上居然有了生气,有了一种朝气逢勃的生气。因为,此时白向天的拳头上好像在一刹那间都被花给占满了。如果一个拳头上长了七朵梅花的话,这个拳就再也不能叫拳了。此时白向天的拳头上再也没有了死气,拳头四周的空气都随着花朵的盛开而流动。萧无缺每点一指,白向天的拳势就弱一分,自己的气势就增加一分。七指过后,两人的高下立判。白向天此时心中难受得想吐血,此时他的拳头上的那一股劲力没有地方渲泄。萧无缺的那七指,刚好把他的拳劲逼回体内,如果他再不找个地方导出这股力道的话,他可能会受重伤。所以,他一拳击地,众人只觉得大地一阵抖动,通体北海玄铁铸就的擂台上立时出现了一个斗大的窟窿,可见得此拳的破坏力有多么的惊人。但是更惊人的是萧无缺竟可以从容不迫的化解这一拳。在白向天化解内径的空当,萧无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追击机会。他动了,只一步,便来到了白向天的面前。他的手轻轻的抚过白向天的胸前。快!台下的除了顾朝等有限的几个二品宗师之外,竟没有人看清楚萧无缺是如何到达白向天的身前的。这种速度,就连陆承都为之感叹。当萧无缺冲到得白向天的身前时,白向天只觉得心头一冷,竟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已中了招。所以,他现在感到很冷,冷得说不出话来,冷得发抖!这一点就连此时台下的众人都明显可以看出。白向天目光一阵涣散,抬头望向天空,他竟看见了不断飘舞的梅花。虽然,他也看见了太阳,但是太阳只会让他的心更感寒冷,他此时感受不到一点阳光的温暖,他现在要的只有一团火,一团烈火,一团足以驱散他心中寒冷的烈火。但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团烈火来的时侯,他已经倒了下去。他实在是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