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可谓是石破天惊了,但是薛小美就是不认,坚决不肯要童年和童萌萌两个拖油瓶。童年拉着妹妹的手从稻草堆里钻出来道:“村长伯伯,我跟我妹妹可以自己生活,能不能帮我们办个独立户口?”
外公急了:“你们才多大,怎么自己过,孩子别瞎胡闹啊!”
他奶奶那三角眼用力的瞪着他们道:“还是这两个野种有自知之明,薛小美你也快点的吧!”
薛小美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道:“只要把他们俩分出去,不用我承担责任,我就离。”
村长狠狠地抽了口旱烟道:“薛小美,童国辉,今天你们放弃这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他日可别后悔,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有因果的。”
薛小美抽泣道:“村长,我也是没办法啊!”
童国辉看了看他们两人,被奶奶拉了一把,他就怂了,哆哆嗦嗦道:“这两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好,既然你们做的出,这孩子,我薛家村养了,铁头,叫上村里生产队的拖拉机,把他们俩拉镇上去……离婚,至于这孩子的户口先上在我们后村那老房子上。”
说完,看了一眼外公,摇了摇头,拉着童年和童萌萌走了。外公急忙追了出来道:“村长,他们不愿意养,我愿意养,户口不用转,就挂在我这房子上就成。”
村长摸了摸童年的头道:“童年,你怎么说?”
童年拉着外公的手道:“外公,我户口要转出来,要不然我怕以后我和妹妹过不上安宁日子,不过,您永远是我童年和童萌萌的外公。”
他深深地向老人鞠了个躬,老人看到这两孩子这么懂事,背过头去抹了把眼泪。村长指着还在那边吵吵嚷嚷的几人道:“老薛啊!就你女儿这样的,把这孩子留家里,不合适,再说,这孩子选了搬出来,也得听听孩子的意见。”
外公直拍大腿,气得要死,但是无可奈何,只能道:“年年啊!那你先跟村长过去,等我把这些事情弄利索了,再去找你们。”
就这样,童年和童萌萌出了薛家的门,村长这才发现,除了身上这两件衣服,这两孩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村长媳妇看到他领着两个孩子回来,开始骂道:“死老头子,你把他们领回来干什么?家里孙子孙女可有六个呢!”
村长梗着头也不搭理她,她更气了,童年道:“大娘,您别发火,村长伯伯是好心收留我们一晚,明天我们就住后村那老屋里去。”
这村里老屋有好几间,都被人要走了,有些为了住人,有些为了养猪。最后这间,实在是太破了,就是泥巴堆出来的,听说这里以前住着村里的一位老人,后来被艰难岁月里被批被斗的,直接上吊自尽了,村里的人都忌讳,不敢要这间房子。大娘看着两孩子这样,又有几分同情,支支吾吾道:“那房子哪里能住人,要不明天让民生去修一下?”
村长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倒是想把他们留下来,可是家里必定有意见,就瞧瞧这孩子说话做事的样子,以后能简单嘛!村长道:“明天我找几个人,直接做个新的房顶吧!去烧晚饭吧!”
村长媳妇看了眼两兄妹,就进屋做饭了,村长是旱袋不离手,这烟味很重,童萌萌躲在童年后面,怯生生地看着村长。村长看着童年道:“小子,胆量倒是不小,你可知道一个人带妹妹的艰辛!要不,我帮你妹妹找户好人家……”“不用,我能养得起我妹妹,村长伯伯,我妹妹就剩下我一个亲人了。”
童年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没掉下来。外公再好,也是向着他女儿的,他清楚的记得前世他外公是这么对他妈说的:“若不是怕你被千夫所指,我又何必收留这两个拖油瓶呢?”
当时的他在楼梯底下,听到拖油瓶三个字真的是百感交集,所以这辈子他都不想成为别人的拖油瓶,也许外公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都无所谓了,靠人不如靠己。村长摸了摸他的头道:“行,明天我让他们帮你把那破屋收拾一下,你们就搬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晚饭是三菜一汤,都是自家地里种的,童年先喂妹妹吃饱后,才狼吞虎咽的扒拉了半碗饭。吃完饭后,村长送他到房间后,童年才松了口气,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哄着童萌萌睡着后,童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面一会儿是前世的种种,一会儿又想到了现在的困境,一穷二白是目前最大的困境,有什么是不需要本钱的呢!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啊!这里离黄海,步行也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会累些,但是能捡到些东西拿到镇上去卖,多多少少也赚点小钱,有了小钱,有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想着想着,他就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再次醒来时,天有些蒙蒙亮,公鸡打鸣了,童年起来开始帮着扫院子,等大娘起来,院子里面已经干干净净了:“哎哟!要你这孩子扫什么地啊?真是。”
这种客气话哪里能信以为真的,童年用真诚的口气说道:“大娘,伯伯和您,帮了我们太多了,不做点什么,我心里难受,我帮您烧火吧?”
大娘听的心里也舒服道:“我家成才有你一半懂事就好罗!”
“成才哥哥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童年一边熟练地擦着柴火棒,一边道:“听说,成才哥哥在镇上最好的中学,以后是要做大学生的。”
大娘越听心里越开心:“可不是,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啊!乖巧懂事,还孝顺我,我最喜欢这个大孙子了。”
童年轻轻应和着,看着红色的火焰,他陷入了回忆,这个成才最后是真没能成才,初三上完就辍学了,整日在镇上游手好闲,最后听说还沾上了赌瘾,被人剁了个小手指,只是这话,他可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