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清酒,这一次她倒喝出了稍许经验,轻轻地浅尝了一小口,微辣的又带些小清爽的口感,没有果子酒的甜,但是有一种说不上来令人胃里舒坦感觉。顾茵茵斜一眼李荷娜,“想喝,等你成年再喝。敢黑我顾家人品,打折你狗腿。”
李荷娜嗖地感觉自己两腿有些小冷,“顾茵茵,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我才喝了一小盅酒,哪来的醉?”
顾茵茵一仰脖,又给灌进去一杯。李荷娜突然发现,电视里的酒鬼德性是真的,你越说她醉,她越要喝给你看,酒鬼证明自己要没醉成酒鬼?顾茵茵真没醉。她就是觉得这酒挺好玩,喝进去辣辣的,你要说个什么味,真说不明白,但就是让人感觉舒坦。这就是成年人为什么有烦心事时,会一醉解千愁的想法吧。她没醉,也就不晓得自己酒量。五杯酒下肚后,吧台前的调酒师却不肯给送酒了。圈里二代们开的场子,这些二代们来玩,酒吧里的服务生是不敢让他们真喝醉的。特别是眼前两位姑奶奶。上一次来夜巴黎闹那一出,这里的服务生可长眼记得呢。两小姑奶奶一唱一喝,生讹了二代少爷小姐们可是有七位数。更何况,这酒吧是李家开的,跟眼前这位李家大小姐算是堂亲关系。调酒师看出了顾家大小姐明显酒量一般,一看就是第一次喝酒,可不敢让人在这喝醉出事,他们就是打工的担不起这责任。“行了,不喝了不喝了,大小姐尝尝味得了。”
李荷娜也瞧出了女魔头脸色酒劲上来的熏红,把酒杯给推了一边去。她自己要了一杯果子酒解渴,突然瞅到一熟人,“哎,那是不是秦家的,就你后爹家的女儿!”
顾茵茵迷蒙的凤眼攸地一眯,不远处清纯打扮一副好好学生小白花样的不是秦新月还有谁?秦新月这款小白花比起尤玉静来说,还是差着段位的。但要论起毒来,俩人都不相上下。顾茵茵伸手抚了抚额,她有些酒劲上头,晓得自己没有一个好酒量。心下倒是给自己提个醒,以后不能跟人拼酒量,不然死的一定是自己。她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有计量,有些时候若是身边没人心疼你时,就要学会自己心疼自己。顾茵茵把酒杯推给调酒师,“不喝了。”
挥手向李荷娜,“娜娜你先走,改天再约。”
她声音清清冷冷地,说不出的有种狠劲。李荷娜心下就是一个激灵。女魔头这是要搞事啊!搞事能少的了她在?“我不走,咱俩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
“我还有事,你先走。”
李荷娜还想说什么时,突然看见女魔头趁着调酒师没注意,探身顺手就拿走了台上一把雕花水果刀。那种水果刀锋利的很,专门用来雕果盘用,平时酒起子起坏了酒瓶口时,那把细长的水果刀随意往酒瓶口一戳就能戳开酒塞子。李荷娜一把拽住女魔头隐于黑暗处的手,“你作什么?”
她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都有些失真的尖厉。顾茵茵轻飘飘地瞥一眼李荷娜,“放开。”
李荷娜有种被冻到的害怕,下意识松了手,可很快理智占了上风一把又重新拽住了女魔头握刀的手腕,“顾茵茵,你别乱来,酒吧里这么多人,你要做什么……特/么的,这里可全能成为证人!”
“哦,意思是在没人的地方,证人就消失了是吧!”
顾茵茵脸上的酒红消失了,却是小脸有种醉酒的泛白,白的有些透明的令人不安。她声音有种沾了酒的沙哑,一双眸子明明依如往常般的清亮透彻,却令人有种望一眼便如卷如漩涡一样的深幽不见底,仿若吸人魂魄的黑洞。李荷娜很害怕这样的女魔头,她从未有见过女魔头明明脸上笑着,却生是令人有种阴冷刺骨的感觉。她后背都生了冷汗,终于察觉出了女魔头的不对劲,“顾茵茵,茵茵,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吓得连女魔头的全名都不敢乱叫,哄着女魔头喊她茵茵。可最后尾的“回家”一词,就像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激醒了女魔头心底的恶意。传说身穿美丽华袍长相美艳妩媚的潘多拉拥有一个魔盒,打开魔盒的瞬间,关在里面的邪恶会令一切毁灭。而此时。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了。顾茵茵醉酒的眸子有恶意一闪而过。她轻轻地呢喃,“回家?”
低低地笑,笑声清清冷冷的若黑林里没有家的孤鸟,“我早就没有家了不是吗?拜秦家所赐,我连亲生母亲都没了。我妈洪锦华女士呀,她宁愿死在秦家,也不肯离开那个吃人的鬼窝,呵,呵呵呵,秦家的人可真该死啊!”
顾茵茵醉意朦胧地心里自嘲,“瞧,她顾茵茵骨子里就是个恶种呀!”
更贱的很。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贱的贴上自己的脸子非要沾上一点。洪锦华女士以生她这个女儿为耻,不肯施舍一丁点的母爱给她,哪怕是虚假的母爱呢?没有,洪锦华女士的母爱宁愿耗费在一个早就死去的未有成刑的胚胎上。明明知道秦家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却也要装疯卖傻留在秦家。只为洪锦华女士肚子里被秦家人暗害了的那枚小小的胚胎报仇。瞧!她顾茵茵这么大一个成年女儿,竟然比不得一个小小的未有成型的胚胎。哈哈哈……可那个胎儿它死了啊。死了。活得竟也比不得呀!所以,洪女士不是要报仇吗?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吧!顾茵茵想,她是真贱啊。一处阴暗的巷子里。穿着白裙的女孩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地将身子紧贴在墙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不敢大声求救只不停地低声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