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景咳血咳得越来越厉害。唇边一捧捧血,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嘴里涌出来,耳边是一拳拳的肉击声。陆元景像是无所觉一般,只不时地笑着回看向妹妹的方向。他疯得彻底,故意一把拽住了霍景琛的衣服,低低咳着血笑,“霍家的六爷,咳咳……你会输得很惨,妹妹永远是我的。”
霍景琛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刺激的飞散,他黑漆的瞳眸里滚起浓浓的杀意,拳头这一次对准眼前的狗杂种的太阳穴,狠狠地击下去。赵起之前被自家爷给甩一边去,此时瞳孔惧裂,他张嘴无声地想要喊什么。一道娇俏的身影突然扑了过去。砰!一拳砸了下去,所有在场的人,在这片霎时静下来的雨林里,清晰地听见了骨断声。咔嚓!的肋骨断裂声,刺激得所有人心头一颤。“茵茵!”
陆元景发出撕裂的声音,像是兽类的悲鸣。不!哥哥后悔了!这一局,哥哥不该赌!砰!陆元景被掀翻在地,怀里垂落的妹妹被对面抢了过去。他想要拽回妹妹,被人一脚像是踢死狗一样凶狠地踢开,耳边是霍景琛的警告,“若是丫头有事,我一定亲手碎了你!”
阿朵哈如何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她从未有见过,情爱中的男女,会能疯得要杀人的地步。她落在后面看着强撑体力,最后一身血水昏死过去的陆元景。阿朵哈想到小鬼拼死扑过去护向自己的养兄,觉得不管是因为小鬼还是她身为国际刑警的责任,她还是招手队友,将陆元景一起带走。……顾茵茵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黑暗中,眼前一片浓漆漆的黑,一眼望不见一丝的光亮。她看不见任何一切,像是整个人陷进了一处黑洞里。周围一个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太黑了,她感觉好可怕。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好久好久以后,顾茵茵耳边隐约听到了声音,她欣喜地想要喊什么,可是发现自己像哑巴一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她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太可怕了。她不要孤零零地呆在这个可怕地方。她努力睁眼,直到……。灯光刺在眼皮上,都不及她清醒一刻,整个上半身那种要活活碎裂的痛感,随着她的清醒,瞬间痛遍她的所有神经。“疼!”
“好疼!”
真特/么的疼啊!顾茵茵疼得眼睛里的生理眼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不是想哭,但是真的疼。就是那种整片后背的骨头生生碎掉的疼,每一条痛觉神经都刺激得她恨不能再晕死过去,也好过现在受的痛苦。她想喊疼,可是嗓子根本发不出声,她的声带随着她的张嘴,连着后背的骨头像是生生在扯开。她痛苦闭上了嘴,试图用眼睛看清周围的一切,大脑的记忆瞬间令她眼前涌现出有些血腥的画面在频闪。她的眼前重现了雨林夜的那晚。一切就是那么巧合。深夜的雨林,她和养兄一起在吊床上,她身体被养兄禁锢住了,想要起身都不能。她无力和养兄扯力,一天的疲惫,令她厌恶着养兄一次次的发疯。她清楚,养兄不会对她做出违背人伦的事,除非他想她死。她和养兄打小一起生活,她每天甚至睁眼醒来的每时每刻都在受着养兄的影响。养兄说的没错,她的身上打着养兄这个疯子的印子。她所有的狠辣和凉薄全拜养兄所赐。她了解养兄的阴险,养兄却清楚她的性子和底线。他们兄妹二人关系,其实是扭曲的。她想要逃离养兄这个疯子,可是养兄这个疯子却想绑着她陪他疯一辈子。养兄这个疯子,想要她孤独终老一辈子。一辈子不会有爱人,不会结婚,不会有孩子。为什么?因为她和养兄都生在一个可笑的缺爱的家庭里,他们就像是父母想生就生的一个小小的累赘,生完就随手扔一边去。父母眼里只有情情爱爱。生下的孩子如何成长,如何心理健康的成长,他们自私的根本不会关心。孤儿!她和养兄,像极了没爹疼没妈爱的孤儿。缺儿成长起来的孩子,总会在一个点上变得偏执疯狂。而养兄的偏执就是,他觉得他们兄妹二人才是应该永远生活在一起的。这样一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能随意无视他们,不会随意有人抛弃他们兄妹。所以。雨林那夜,她在毫无防备中,再一次落入养兄设好的局。她以为养兄将卫星手机扔进沼泽池,断掉了和霍家小叔的联系,养兄又故意绕过卫星手机的位置,她担心霍家小叔怕是寻不到自己。却在那夜吊床上,养兄设好的局。他故意拉拽着她扑在他的怀里,直到一束光照过来,她兴奋想起身,突然养兄靠近过来。在养兄的脸放大在自己的视线里时,她的手里塞进了什么。她的余光扫过去,震惊失了神。是另一部卫星手机。她失神时,养兄的脸突然贴近过来,她想躲时根本没有躲过去,俩人的脸贴近在了一起。之后。是血腥的一幕充斥在她的眼前。她整个人陷入了一场局中。这是一场双局。什么局?斩情局——必死局。断的是她的情。或!死得是疯子养兄!养兄够狠。她从茫然地盯着养兄被打得很惨,血水涌出染了养兄一身,他快要被打死了,却还看向她在笑。这个疯子在无声地嘲笑她。要么哥哥死,要么你和霍六爷断了情。她想看他死。却最后扑了上去。疼!真疼啊!小叔下手太狠了。她疼得想哭。她可以选择让养兄去死吧!不能!小叔不能沾了人命。陆元景这条疯狗,他算计了她!她只要在小叔动手时,出现护陆元景这个疯子,小叔会……。顾茵茵疼得哭出了声,泪眼模糊间,眼前一抹人影出现,她恍惚间轻喊了一声,“小叔!”
好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