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琳想要拼死一博。她不想落到社会头条的地步,她试探过想要跟司机劫匪谈钱,可劫匪根本不为所动.一时心落入谷底,劫匪若是变态杀人狂的话,她今夜一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顾不得其它,只能殊死一博。感谢每一个女生出门,再小的包包里,都会放几样化妆用具,比如睫毛夹,修眉刀,以及其它小工具。她从包包里掏出了修眉刀,抓着前座椅就要拦上劫匪的脖子,割向颈动脉。陈若琳不傻,若是司机劫匪不图钱,那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除了身体还能有什么可图?她想像到法治社会新闻里,女性遭遇到的劫匪可能受到的恶意。不是身子被糟蹋就是遇到变态杀人狂,被人大卸八块抛尸荒野。而现在车子疯狂驶离的方向,恰就是向着人烟稀少的郊外。一旦到了郊外,她一个弱质女流,迎来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陈若琳眉眼瞬间含了厉色和决绝,掏出修眉刀突然跃起就要与劫匪拼一个你死我活。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堂姐,你要做什么?”
陈若琳扑上去的动作就是一滞,她伸向前座握着修眉刀的手突然紧急撤了回来,一双瞳孔有种惊疑不定地盯向驾驶座,嗓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尖细和不敢相信,“堂弟!”
车子突然拐过一处极窄的山道。陈若琳因为刚刚爆起的身子,坐不稳地摔偏在后座椅上。她挣扎地爬坐起来,握紧后座排的安全带,一双眼睛死死盯向前方司机后背,努力想要从若长的那顶鸭舌帽下看清到底是谁?就在她怀疑是自己幻听熟悉的口音时。车子前后视镜里,缓缓抬起一张脸来,是年轻男子的脸,生就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俗称的招情目。一张帅气风流面,不是他们陈家大房最受老爷子宠疼的堂弟又是谁?“陈元生?”
陈若琳不确信地喊了一声,手里握的修眉刀缩在自己的手心,随时戒备着以防是自己深更半夜眼花了。“是,堂姐,你刚才要对我行凶吗?”
陈元生隐于若长鸭舌帽的一张风流俊面终于在他抬起脸时,彻底显露于车后人的视线里。他勾唇含笑,“想不到堂姐平时温婉柔弱的,却是凶起来时,连人都敢伤的。堂姐,你手里握的是什么利器,不会真要杀人吧!”
回应一副吊儿郎当的陈元生的是一声怒嗤。“荒谬!过份,不知所谓!”
陈若琳气得失了平日里的端庄大小姐温婉,语气明显的尖酸愤怒。“你知不知道,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陈若琳脸色冷白极了,像极了遇到危险惊魂未定后的仓皇害怕。甚至她浑身都在发抖,连声不停地质问,“陈元生你是疯了吗?你扮做劫匪吓我,我一定会告诉爷爷的。”
陈若琳有些抑制不住脾气的气急败坏。她一向不论是示于外人前还是自己家人前,都是一副优雅温婉淡定自若的性子,此时却明显失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她的语气变得消不下火去的尖锐极了。她甚至不停地训斥恶作剧过了头的堂弟,批判他的罪行,活生生像是要将堂弟批判成十恶不赦的罪人。陈元生出奇好脾气地被她愤怒数落着,一向在家族里娇横的小少爷,竟然没有一丝的为自己的恶劣行为做辩驳。陈若琳实在是骂得恨极了,一时竟也失了对眼前这个堂弟异样的判断。直到。车子拐过又一道山道。陈若琳才冷静下来,伸手轻拢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怒瞪向稳坐驾驶位一言不发任其怒斥的堂弟,“陈元生,你知不知道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日子。我的设计首秀。我为了这次首秀忙活了多久你知道吗?首秀参展很成功,我很累的。你就是这么为我这个堂姐庆祝的。你过份了,陈元生。”
“哦,抱歉堂姐。”
一直沉默像是做错事乖乖挨堂姐骂的陈元生,突兀地道了一声歉。倒是让陈若琳蓦地抬眸盯向驾驶位的堂弟,“算了,算了,你都多大了,顽劣起来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我原谅你这次,你送我回铜锣湾的公寓吧。这次就算了,我不会跟爷爷告状的。”
陈若琳想到之前利用堂弟的事,她沉了沉眼。“堂姐,到了,下车吧!”
陈元生却声音冷静地开口,手握方向盘,突然拐入一道若大的铁艺院门口,毫无预兆地刹停了车子。陈若琳冷了面色,她觉得堂弟有些过份了。她已经大人不记前嫌让堂弟送自己回铜锣湾公寓,堂弟这是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了?她身子不动。陈元生却拔了车钥匙,开门就先一步迈下了车子。陈若琳抱胸坐于车子里,眉头就是一锁。她现在倒是不担心什么,毕竟是家族大房的堂弟,她放下了戒心。想了想有些生气,但还是想着打开车门喊一声堂弟,大晚上的别玩了,她累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却是自己这边的车门突然被大力拽开。陈若琳撑大眼睛看向车门外。眼前白影晃动。耳边听到堂弟冷漠致极的声音,“里面是我姐姐,病情有些严重,有很严重的攻击和伤人意向……”陈若琳看到黑夜里,堂弟指向自己怀里的包和自己的手心,在跟人说着什么?她眼前全是人影晃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像是进入了一场正在进行时的诡异电影。而她误闯进了可怕的电影里,想要张嘴说什么,可是周围的人像是与她隔着一个精神世界。她张嘴,像是无声的演绎,没有人听她说什么。眼前有很多白大褂挡在自己的前面,耳边是堂弟的嘴噏动着,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词汇。她恍惚间想要呼喊堂弟,可她的声音仿若和堂弟隔了很远,没人听到她喊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声电影的可怕噩梦里,周围的人全都无视了自己,好像听不见她看不见她。她的神经都在怀疑是不是参展太累了,她在车子里眯眼时早就已经陷入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