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带孩子是我们共同的事儿,你让我一个人来,这本就不对。”
“第二,家里面的家务活,应该是由我和欢哥商量着决定,由不到婆母你来分配。”
“第三。”
欢娘嗤笑一声,“你要让欢哥全做了家务,也只是嘴上说说,如何能真的办到。”
句句有理,句句挫在心口上,霍言心简直要为她鼓起掌来。奈何,有理斗不过老泼妇。“女人就应该多干活,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我儿子能帮你劈个柴,已经算很好了,咱们家老头子可是什么事情都不干的。”
欢娘摇头都觉得累了,扶额叹气,“娘,我怎么和你就说不明白呢……”话音未落,婆子就跳了起来,乱挥舞着手臂,摆出一副撒泼的模样。“我是个傻子,是个蠢货是吧,让你说不明白了。”
如此无理取闹,霍言心听得也窝火,她踱步走了出来说道:“欢娘,你可得空?”
“王……王妃……”想是家丑被人听去了,欢娘羞得满脸通红。婆子却像是得了便宜一般,拉着霍言心就要评理。“趁王妃这在儿,我们把话摊开来说。这个女人也就看个店铺,带个孩子,每日回家对我儿子指手画脚,干这干哪的你说有没有道理?”
俗话说相由心生,霍言心瞅着那张老脸,心里恶心的不行。她问道:“好一句也就?那敢问欢哥每日做些什么事?”
“我儿子他砍柴,不是做事嘛。”
霍言心一阵鄙夷,旁人做事叫“也就”,换做你儿子砍个柴,像立了天大的功劳似的。“老人家你不住在这里吧。”
婆子高傲地点了个头,指着欢娘说道:“我住郊外,偶尔过来帮她干些活。”
这话说得就让人讨厌,霍言心反问道:“为何是帮欢娘,而不是帮你儿子?”
“怎么不是帮他,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活本就是她应该做的!”
“应该?”
霍言心气结,厉声怒道,“一家人一家事,老人家你既然不住在这里,应当算个外人。”
“刚才我听得真切,人家两口子分配的活,都说的好好的。你偏要横叉一脚,这是为何?”
见霍言心并不向着自己,老婆子又是暴跳如雷,“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心疼我儿子怎么了?”
“勤母多懒儿,若有一日你帮不上了又如何?”
“呵,真是好笑。”
老婆子双手叉腰,“到了时候我儿子总归是会会的。”
会?说得好听,到时候恐怕你儿子连帮你订个棺材板也有心无力。遇上无赖,真是多说无益,见欢娘已经开始抽泣,霍言心心中不忍。“隋雨,你和这位老人家好好聊聊。”
随后她拉着欢娘就入了屋。一张床榻上,欢哥醉醺醺地躺在上面,周围散落了好几个就瓶子。本想着探讨一下清芝膏的好心情,荡然全无。欢娘丝丝啜泣地说道:“让王妃看笑话了。”
其实欢娘在她眼中,一直是个铁娘子。办事带娃无一不干净利索,奈何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婆家。“欢娘,你比我虚长几岁,若是你愿意,可把委屈说来给我听听。”
她声音柔和,没有一点点的王妃姿态,欢娘心底一暖便娓娓道来。她成亲已经有十来年了,本来两口子和睦顺遂。直到孩子的出生,婆母就开始隔三差五的来探望。凡事都要插手,只要见到欢哥干活,她就开始数落欢娘。日子久了,渐渐地欢娘大包大揽下了大多的家务活,欢哥也变得无所事事,懒惰成性。“我不想责怪婆母,但究其原因还是她凡事都要横杠在我们中间。”
“就好比今日。”
欢娘抹着眼泪说道,“我不让她砍柴,就是欺负剥削他儿子。若欢哥说不让,她必定会觉得自己儿子体恤她的很。”
“王妃,我也不怕你知道。欢哥近来也染上了赌瘾,在外欠了一屁股的债。输了就回到家里发脾气,喝酒打骂我和女儿。”
“你婆母知道欢哥欠赌债的事情吗?”
欢娘无奈地摇头,“知道了又如何,她总能帮她儿子想出千般的理由辩解。”
“再不然,就是怪我没有看住欢哥。总之,她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纵有千般错也是别人的。”
没长大的丈夫,爱管事的婆母,霍言心只能拍拍欢娘的背脊,有些话梗在喉咙里,想说出来但又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