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二十来个贵族女眷,被三四十个山贼压着到了他们的老巢——北虎寨。“三哥,你要是在朝堂,定是一个顶级的大奸臣。”
反手被绑的霍言心,脚步蹒跚。看着刀疤张对宁元白恭敬的样子,不免白眼乱翻。此前是骗穆子泳,现在又是哄刀疤张。宁元白的嘴,真是骗人的鬼。此刻的宁元白正坐在一辆平板车上,那拉动平板车,他随意地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一副闲人自得的模样。霍言心歪头,用肩膀抹了抹汗珠低声道:“三哥,你再和那山贼偷偷说叨一下,把我也弄上车呗。”
“那不行,你是阶下囚,我得看着你。”
一车一人靠的仅有半米的距离,待遇却天差地别。霍言心咬了咬牙道:“到底是不是自家亲妹子了,那么远的路,再走脚都要磨破了。”
平板车上的人照样没心没肺的样子,抬眼眼看离北虎寨越来越近了。“啪。”
他一收扇子,跳下马车,缓步走向刀疤张,又低头说了些什么。霍言心还没来的感动,就听刀疤张吩咐道:“把这群女人的眼睛用黑布给老子蒙上,免得我北虎寨暴露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三哥一定是狐爹狐娘捡来的。不知蒙眼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了黑虎寨。按走的路线来看,应该是在一座盘山上。山贼们把女眷安排在一处,如同扔麻袋一样,也不管挤不挤,全部外一间屋子里塞了进去。此刻天高皇帝远,一众贵女们更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就连平日里嚣张的魏摇也不敢随意发声。“太子妃,接下来怎么办呀?”
山贼并未把一览书院的女傅和小童带来,可能是觉得她们没有什么被劫的价值。在场之人中,以冉听双身份最为贵。此一时彼一时,大家早就把偷到镯子的事情抛于脑后,纷纷以她马首是瞻。人是有依赖性的动物,指望着他人,自己便失去了主动性。见十几双眼睛都望着自己,冉听双心里有些对了劲儿。沉思片刻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干脆话语一转把问题抛给了霍言心,问道:“湛王妃似乎和那位白先生相处得不错,可从他哪里讨到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就很诡异了,什么叫讨好处?霍言心干脆不语,只是摇了摇头。“哼,都睡一屋子了,现在和我们又窝在一起算什么?”
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更何况是女人。山贼的区别对待已经让众女产生了不满,她们几人挤在一屋休息的磕磕绊绊。霍言心倒是能跟着那位白先生,吃香的喝辣的,自然是让人不免浮想联翩。一时间蹲在霍言心身边的几人,都不着痕迹的挪了几个位子,想与她保持距离。“吵死了!你们有本事数落人,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穆昭懿也是烦恼的很,以她的功夫单打独斗杀出去也有办成的把握。但为了不影响大局,她愣是和众人苟到了现在。又听得她们开始窝里斗,心里更加的烦躁。“长公主,不是我说什么,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离得她远些。”
“是啊。那日被山贼带走,她愣是没有一句拒绝。要是我啊,以后都没脸回湛王府。”
霍言心索性闭起了眼睛,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穆子湛,也不知道她遇到了狰兽没有,有没有受伤。她能忍,穆昭懿却忍不了,低声怒道:“你们这些长舌妇,就会嚼舌根。”
“不是啊长公主。”
一位夫人正儿八经地说道,“湛王妃确实不检点,与男子同处一室。将来若是有了身孕,保不准还要霍乱皇族的血脉了。”
霍言心扯了扯眼皮,看了那夫人一眼。她认识此人,先前还花言巧语得和自己探讨清芝膏和胸衣的事情,没想到现在那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些女人,果然是能共富裕,不能同灾祸。“你们别胡说湛王妃,她是不可能霍乱皇族的血脉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霍言心听得真切,那是魏摇的声音。她挑眉望着魏摇,心里没有被平反的愉悦,反而有些丝丝不安,就怕那张大嘴里吐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果然,见魏摇一张血盆大口开启道:“湛王妃人家可是不孕不育,想霍乱都没得霍乱呢。”
能预料到她胡说八道,没想到她真的那么敢说。霍言心的视线穿过人群,蔑视着她,冷冷地道:“魏大小姐可真敢说,一张臭嘴开口就来啊。”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怕别人不知道嘛。”
魏摇冷哼一句道,“都上同源堂看病了,遮遮掩掩做什么。”
心里一咯噔。同源堂!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被魏瑶知道了。输人不能输阵,霍言心稳了稳心神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日在同源堂遇到了魏大小姐,大家都是病友,又有什么好接长短的。”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直接把魏摇拖下了水。对于众女眷来说霍言心一个出嫁的妇人,去同源堂看不孕不育除了名声有些难听,其他倒也没什么。毕竟,在场的好些妇人也是去过的。但魏摇就不同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女眷去看那病……好些妇人默默地将想给魏摇介绍亲事的决定,扼杀在了摇篮里。“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去过那地方!”
“是是是,你没去过。”
霍言心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是我看错了,大家千万别信我之前说的话。”
“你……”魏摇怒不可歇,声音也大了几分,惊动了在外堂商量事宜的山贼们。“吵什么吵!”
一个黑脸的山贼拿来一叠纸和笔墨,说道:“都给家里写封信,每人一百两黄金,让家里人来赎你们。”
“要直系亲属,亲自来交付黄金!”
“可记住啊,写得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