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招数?”
幻飞虎眼前呈现出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光线组成的轨迹图,如同幻化成美女的树妖般冷艳动人。“万树折腰!”
马超放出了大招。顿时,无数光线像娇媚多姿的树枝般袭去,看似杂乱无章,却乱中有序;看似天花乱坠,却目标专一。“什么破招数,我一招可以挡回去!”
幻飞虎根本不把这招放在眼里,造出防护罩来抵挡。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方。这些光线竟如会生根发芽的隐形大树,以无形的姿态透过了防护罩,万箭穿心般穿透了幻飞虎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幻飞虎再次利用金蝉脱壳术躲过了。光线也随之化为光尘,消弭一空。“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武器运动所造成的视觉残影,为何会变成实体攻击我?难道…这家伙也懂幻术?”
幻飞虎在庆幸躲过一劫的同时,不解地想。马超顾不上乘胜追击,匆忙飞身到“冰棺”前,用枪头狠戳了几下。不得不承认,幻飞虎的冰封术的确固若金汤,连戳痕都不留一丁点。马超一咬牙,用尽全力一拳打去,却似以卵击石,手腕差点骨折了。“你不可能破得了这块比岩石还硬千百倍的坚冰!他没救了,不如想想怎么击败我吧!”
幻飞虎得意非凡。“我偏不信邪!”
马超铆足了劲,正欲再次冲击,忽闻一阵马蹄声,转头一看,似乎有些面熟,待对方稍近才看清,喜道,“父亲,是你啊!怎么…你的伤……”马腾见到儿子后丝毫开心不起来,正容道:“不用管我的伤。超,你怎么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上次我已表过态,这里是都城,不容你胡来!”
“晚了,局势已无法阻止。”
马超轻摇其头,说,“父亲,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
“看来你已经见到伯瞻了。他在哪儿?”
马腾还没注意到冰石所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马超严肃地说。“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没等到机会,你的人马先到了。”
马腾回应道。“你可以一早告诉我啊,何必等到今天?我一直以为,叔父就是害死她的凶手!我更以为,你和叔父闹僵的首要原因就是母亲的死!这心结我一直解不开,这也是我愤而起兵的一个原因!”
马超一脸愤恨地说,“父亲你知道吗,这件事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我必须通过一些行为去排解内心的阴郁!”
“之前没告诉你真相,的确是为父的错,我有我的苦衷;但这不能作为兴师入京的借口。超,听为父一言,赶紧鸣金收兵,回凉州去尚来得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马腾苦口婆心地劝导。“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让我回去?”
马超其实内心已经放下了,只是嘴上不服气,“飞泻直下的瀑布能随意终止吗?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一路征战,牺牲了多少将士不说,连…连我的爱马也战死了!”
“什么?黑超死了?!”
马腾难以置信,黑超可是西凉骏马中的王中王。“就是被这个人杀死的!”
马超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幻飞虎说。“他是谁?”
马腾看不清对方的脸。幻飞虎飞身而至,说:“卫尉大人,我们可是同一阵线的,别搞错了。只不过,你负责守皇城,我负责守外郭。”
“你是…白虎队的人?”
马腾根据对方的身手来判断。“惭愧,我正与令公子切磋呢,你就过来了。”
幻飞虎说完,又指着昆塔尔问,“魔牙虎,你怎么在这里?”
昆塔尔知道对方认错人了,说:“我是来保护马腾大人的。”
幻飞虎心生疑惑,说:“不可能是首领派你来的,难道你当了叛徒?我记得你被派去乌巢山后就没下文了。”
“不好解释,反正我不是你所指的人!马大人,此人交由我来对付!”
昆塔尔早已按捺不住一展身手的冲动。“且慢!”
幻飞虎想先弄清事情缘由,“若我没猜错,你已经去到了乌巢山,对吧?那个和你一起的人呢?你们在乌巢山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了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再说一遍,我不是你所说的人!”
昆塔尔不想多言,直接开干。幻飞虎无暇多想,只好迎战。由于天风传输过力量给魔牙虎,所以现在昆塔尔的实力并不弱,几乎可与幻飞虎旗鼓相当。二人上天入地,打得天昏地暗。附近的民房不少被掀了盖的,能清晰看到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一家几口。马腾担心昆塔尔误伤民众,高声喊道:“莫伤及百姓!”
马超早已手痒难耐,恨不得上前助力一把,可为了保护父亲,只好忍着。马腾忽然发现了冰石,近前一看,马岱被“冷藏”在里面,惊讶地问:“这是伯瞻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马超解释了一番,说:“父亲,若非看到你的密函,我还真的进退两难。说实话,没了黑超,我也没心情打下去了,只希望可以体面地撤退。问题是,军队正在进攻皇城,将令在后,难以传达。”
“先救伯瞻要紧!”
马腾此刻更担心侄儿的安全。马超又尝试了几次,冰石坚如磐石,任打不破。无计可施之际,马超忽然感觉到马岱的心跳,说:“伯瞻还没死!他还有气!”
马腾摸了一下冰石,贴耳一听,说:“此乃千年不融的终极寒冰,施术者咒术高超,用一般方法无法破之。我去找个人来帮忙。”
“谁?”
马超没想到京城里还有比他厉害的人。马腾并不回应,策马往皇城飞奔而去。“父亲,不能回去!”
马超在后面急追,可速度不及马匹。突然,一只巨型怪物从天而降,重重落在马腾前方十米处。马腾迅速勒马。魔蝎大帝杀到了,双钳各钳着一截血淋淋的人类肢体,杀气腾腾。“这是…神马东西?!”
马超大惊失色,双腿不由自主地急刹车。魔帝把人体残肢往两边甩去,尾巴像钻孔机般往地面打出几个洞来,似乎在彰显自己举世无双的武力。马超担心怪物伤害父亲,情急之下一个闪电飞枪,金枪脱手而出。金枪不自量力地刺向魔帝。魔帝早已察觉到危险,用铁钳从容一挡,金枪刺在了护腕上,护腕毫发无伤,金枪的枪头却钝了一小截。“开…什么玩笑!我这把虎头金枪可是连钢板都能穿透!”
马超打死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之后,更令他大跌眼镜的是:父亲居然在与这只半人半蝎怪物交谈!“他说的找人来帮忙,该不会就是……”马超忽然觉得自己落伍了。交谈完毕后,魔帝一个立地远跳落到冰石前,高举铁钳,准备劈下。马超误以为对方要杀马岱,疾速冲来,不料为魔帝所觉,一记铁鞭尾甩去。马超来不及止步,被狠狠扫中腰部,撞破了一个水缸,浑身湿漉漉地站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护腰铜镜已碎,所幸皮肉没受伤。“不要过来,这是警告!”
魔帝侧首45度角,用余光睥睨对方,冷冷地说。马超知道对方的厉害了,只好慢慢往后退去。“别动手,他是来救伯瞻的!”
马腾的声音适时出现了。魔帝怒吼一声,巨钳如雷神之锤般敲下。冰石纹丝未动,但大地已然受到震撼,发出类似板块运动时的岩层断裂声。魔帝往后退了几步,仰天怒吼一声,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幸好地震并没有发生,马腾父子屏住呼吸,静待成效。十秒过后,冰石出现了裂痕。裂痕如神经元般迅速扩张到每一个角落,短暂停顿后,冰崩瓦解,马岱获救了。马超大喜,赶紧跑过去给冻成狗的马岱驱寒取暖。战得正酣的幻飞虎早已察觉不对劲,可被对手纠缠不放,一时难以脱身。直至听到冰爆声后,他才反应过来,知道冰封术被破解了。“这是什么怪物?”
幻飞虎从未见过魔蝎大帝,惊异万分。魔帝用铁钳夹起地面的一块碎冰,往幻飞虎直抛过来。幻飞虎使出意念术,碎冰在空中炸成了冰末。忽然,他感觉这只怪物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魔帝扬起双钳,四对步足并驾齐驱,飞速杀来。趁对手分神之际,昆塔尔瞬间变成了丧尸王,一口往其颈部咬去。幻飞虎不备之下竟然中了招,毒液开始在血管内畅游四海。气急败坏的幻飞虎一掌狠狠打去,昆塔尔如遭万吨冲击力,几乎骨裂身亡。魔帝挥着巨钳攻来。幻飞虎的颈部动脉在喷血,知道再不撤退只有死路一条,只好使出障眼法,跑了。魔帝将眼前的幻体撕成碎片后,恢复成了人类之身。昆塔尔吐了几口血,艰难地爬了起来,想:“没想到这家伙还隐藏实力,万一没有援兵来,估计我也性命难保。”
一切归于平静。禹龙来到马超身边,说:“马超将军,幸会,我叫禹龙,并非汉人。刚才有所得罪,望见谅。”
“你是人还是怪物?”
马超要先确定对方的性质。禹龙解释道:“我是人类,但可以变身为怪物,你也看到了。其实,我是璇的师父,也是这场战争的真正发起者。教璇念动咒术复活罗马军的是我,让她去扶风郡找你的也是我,怂恿你起兵的更是我。我是古波斯人,由于阴差阳错来到了汉朝,又出现在许都。至于为何要唤醒亡灵,因为我曾妄想当汉朝的帝王,故需要一支强劲的军队做后盾,而我缺乏组建人类军队的条件。如今我想通了,我并不适合当帝王,故摒弃了之前的愚蠢想法,现在一心拯救汉朝,故迫不得已要对付你的军队。变身之后,我会丧失一部分人性,但总体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不会伤害你父亲,也不会杀你。”
“原来你就是璇的师父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的军队栽在你手中,我还能说什么呢?”
马超自知实力不如对方,无话可说。“不,打败你的军队的并不是我,而是汉国的强大,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皇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了,罗马军现在听命于我。西凉军损失了大半,余众皆降。马超将军,建议你尽快撤出都城。”
禹龙也不想赶尽杀绝。马超再度刷新了认知,没想到这世界卧虎藏龙,有人会法术,有人会变身,有人会起死回生术,甚至有人能孤身对抗一整支军队;而眼前这个人,正是集上述技能于一体的神一般的存在。“除我以外,还有一位高手要和你见面。”
禹龙神秘兮兮地说。“今天见识了太多高手,让我无地自容啊!”
马超忽然注意到对方右臂上的魔蝎护腕,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能变身,正是靠这件魂器。我来到许都,无意中得到了它,它赐予我无穷的力量。”
禹龙伸出右手给他看。马超连碰都不敢碰,生怕触电。他羡慕嫉妒恨地想:“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呢?”
“超,赶紧回去吧。禹龙大师的实力你已见识过了,你也不希望全军覆没吧?”
马腾再次行使父亲的权力。见大势已去,马超只好说:“行吧。我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又一人像疾风般闪至,说:“在下雷志鸣,这位想必就是号称‘神威天将军’的马超将军吧?果然气质出众、武绝天下啊!”
马超一怔,他从未见过对方,但从其出场方式来看,应该就是禹龙所说的另一位高手。生平不惧鬼神的马超今天终于凭实力推翻了一个结论:越不怕鬼的人,越不容易遇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