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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悬崖边的对峙(1 / 1)

青山寨处于裕山山脉一带,地势险要,想要拿下此地简直难如登天。这个寨子自从先皇帝在时便成了一大祸患,若非有内应在,得到了青山寨的布防图,那朝廷也不敢贸然行动。霍衍同一众将士藏在山林之中,趁天还亮着,他透过密密麻麻树叶的空隙,得以窥见一些山中木屋。他知道卫姝现如今就在这寨子里,细细算来,她被抓走已经半月了,不知道再次见到她又该是个怎样的景象。大家从中午开始便匍匐在地上,旁边有一条小溪流潺潺流着,许多人口已经干渴,却不敢去喝那一口水,因为前面那位世子正穿着一身甲胄同众人一样这般待了好几个时辰。夜幕终于落下,山顶一束烟花炸开,发出刺耳的响声。得到信号后,埋伏多时的士兵们站起身来冲上了山,霍衍混在队伍里,也向山上奔去,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卫姝带回来。青山寨里的卫姝穿着一身喜服蒙着盖头,一听到赵平所说的信号声,掀起盖头随手将手中得到金钗抓掉扔在地上,可是那顶金冠却死死的抓着她的头发,丢不掉。外面已经乱了起来,卫姝再看了一眼赵平给她的地图,从后山出去,沿着一条小溪穿过树林,便可到达山下。不过赵平也提前说了,这条路崎岖难平,夜深露重,那头还有个悬崖,一定不要走岔了。卫姝深吸了一口气,从里面打开了门。青山寨的众人都慌乱不堪,今夜是他们三当家成婚的日子,许多人都喝醉了,守卫也松懈了不少,听见号角声响起,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去拿兵器准备迎战。寨子里的男人都往寨子的各个驻点奔去,女人孩子尽数待在家中,根本不敢外出,只有卫姝一个穿着喜服的人在寨子里的边边角角穿行着,借着脑中的地图和她这些天四处啊闲逛探了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通往后山的出口。可是那处现如今有山匪看守着,官兵也还未攻进来,卫姝只得慢慢等待,等着前门失守。前方战力不足,后门处的山匪肯定会跑到前门去支援,到时候只需要趁着这个空当偷跑出去,便可以安然下山了。天空中一支支带着火的箭矢落进了寨子里,点燃了不少屋子。听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声,卫姝又想起来当日卫家上下被灭的惨状。前面战事焦灼,霍衍右手握着长刀,走在尸山血海里。不一会儿宅门便被攻破,霍衍趁乱四处寻着卫姝。他将寨子房子一间间的搜遍,在寨子向北处发现一个还燃着喜烛,挂着红帐的房间,地上落了一地的金钗,想必这就是卫姝之前所待的房间了。她跑了?霍衍瞬间就笃定了这个想法,忙加快脚步向外追了出去,希望卫姝没有走远。一个个山匪及其家眷都被抓住尽数捆在了山寨的一处空地里,忠义王世子负手玄宁站在这群山匪面前,凌厉的目光扫着周围,看这自己手下的将士忙前忙后。赵平穿着一身喜服,被带到了玄宁面前跪下。玄宁看着别处,轻飘飘问了一句:“你便是这青山寨的三当家?”

做戏要做全套,赵平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回说:“正是我赵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要杀便杀,何须多废话!”

玄宁从腰间抽出了剑架在赵平的脖子上,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赵平:“你既想死,可我却不能让你死得那么容易。来人,把人给我带下去。”

赵平被两个士兵架走可是心中却无比的安宁,这场她唱了两年的戏,终于要落幕了。玄宁周围一直有人来报,青山寨的大当家安虎不见了,整个寨子里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玄宁使了个眼色,示意身边人去找赵平。随即在一个山匪面前蹲下来,平视着他:“你们大当家呢?”

那人见大势已去,吓得尿了裤子,结结巴巴地回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玄宁又将剑放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不过同刚才演戏的做派不同,这一次那柄剑,是真真切切地在割进肉里。“你们大当家都丢下你们独自跑了,你们还为他隐瞒作甚!”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玄宁使这一出,就是想让这些人自己透露出安虎的行踪。很快便有人坐不住了,说:“我知道,我看见他往后门走了,可能是想从后山逃跑……”又有人说:“我还看见了三当家今天原本要娶的那个女子也往那面跑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骂着,玄宁得知了安虎的消息,疾步往后门走着。卫姝此时已经抓住机会跑出了后门,前两日才下过的雨,在此时都化作了淤泥,让山路更加难行。卫姝攀着树干吃力地一步一步往下挪,浑身早已狼狈不堪。原本山间寂静极了,卫姝只能听见自己一人的声音。可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听见后面有一阵粗重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卫姝躲了起来,藏在了一个大树后面。她看见安虎捂着肩头,往山下仓皇逃去。瞧着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卫姝这才放心走了出来。“原来是你!”

安虎不知如何绕到了卫姝身后,死死钳住了她的脖颈:“你怎么知道这条路,一定是你,是你向外面透露了青山寨的布防!”

卫姝涨得满面通红,呼吸困难,无力地抓着安虎的小臂。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了火光,安虎原本抓着卫姝脖子的手转为强拽着她的手,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匆匆赶来的霍衍瞧见了远处的一袭红衣,不用再看脸,他便知道,那是卫姝。卫姝被连拖带拽来到了赵平特意让她不要走错的山崖前,安虎与她就这样悬在崖边。卫姝感觉身后空落落的,崖底的风卷了上来,让她的裙裾在风中乱舞着。霍衍来时,便看见卫姝一身喜服,发髻凌乱,满目通红,被挟持在山崖边。卫姝双眼模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是霍衍!他怎么会在这儿?霍衍就站在不远处,问安虎:“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放我走!”

“那你抓住她是想要威胁于我?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会抛弃功名放走你。”

安虎被说得慌了,一把掰过卫姝的脸,尽是疯狂:“你只要放了我,你看看,这般样貌的女人便是你的了,你难道就不心动吗?”

霍衍依旧站着不动,凌厉的眼睛越过安虎看向卫姝。卫姝听完这话,想着也是,自己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舍弃功名为了自己放过安虎。安虎抓着卫姝往山崖边退去:“你当真不放了我?我现在就抓着这个女人一起跳下去。”

卫姝感觉到安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在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突然她感觉到了微微失重,箭矢划破空气然后刺进了挟持着她的安虎身上。卫姝拼尽全力将人一把推开,跌跌撞撞朝霍衍处奔去。霍衍也朝她跑了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揽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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