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双手双脚缠在霍衍身上。院内的每一处都点着灯,霍衍穿过长廊回了自己偌大的书房之中。他就不该一时没忍住吻了卫姝,现如今倒是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只能匆匆逃离现场。他随手在桌上拿了一本书,是《论语》,他已然看过许多遍了,为了降降燥心,再看看孔圣人的话也无不可。可偏就凑巧,他翻到的那页写了这么一句话“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色既衰,戒之在得。”
只看了这一句,他便将书扔到了一边。君子何其难做,这上面的一条他也做不到。霍衍一晚上未来,卫姝睡得极为舒服。第二天早早醒来,就唤了玉宇和几个小厮和丫鬟去后山摘枇杷。丫鬟说后山的好几棵枇杷树的果子都熟透了,卫姝无聊正好去看看。卫姝一听正好,从前在卫府之时,母亲最擅长做枇杷银耳羹,她也学得了这门手艺,正好摘一些新鲜的枇杷来吃一吃。霍衍正在书房里批阅聚灵楼各处传来的消息,隔着墙都可以听到后山的欢声笑语,问了身边的齐陆说:“这是何人在后山如此吵嚷,你去看看。”
齐陆跑去远远瞧上了一眼,见是他们夫人正在指挥着小厮爬上树摘枇杷,又折返回来禀报说:“是夫人带着丫鬟小厮在摘枇杷,远远听着好像是要做什么枇杷银耳羹,需不需要属下让她们小声些。”
霍衍手中写字的手仍旧未停,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去远远瞧着,不能让夫人爬树。”
按吩咐,齐陆就在后山的小门处远远看着。几个小厮提了好多筐枇杷,抬着往宅子里进。卫姝经过之时齐陆之时笑盈盈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对他说:“齐陆,我去熬银耳羹,到时候分你一碗。”
齐陆笑着说:“那就多谢夫人了!”
卫姝在厨房里忙活着,齐陆又去了霍衍的书房。他得去替霍衍向各地的分舵下达指令,成日里就跟在霍衍旁边,让他连个自由的时间都没有,天知道他也多想有个时间去讨个夫人啊。卫姝安排丫鬟小厮们将枇杷都给剥开,把里面的果核都给剔除,泡发了许多干银耳,经过了长时间的炖煮,终于将这一碗羹给做了出来。因为做得多,府中的下人们都分得了一碗,来替他父亲常治给霍衍递消息的常安也分得了一碗。从前卫姝在府中听霍衍唤常安,还以为这孩子是的名字是长久的长,谁知道竟是这一个常字。常安有些小孩子心性,之前他就对于霍衍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极为不满。那可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聚灵楼楼主,一个人带着不足十人灭了整个般若谷教众百余人,身边怎么能有女人呢,纯属就是拖累。他一人坐在廊上,身边还放着一碗银耳羹,他才不想吃呢。卫姝正好从他身边经过,因着失了记忆,早已经不记得常安了。见他不吃,遂温声问道:“你怎的不吃呀,是觉得不好吃吗?”
常安不知道卫姝身上发生了什么,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心想这妖女竟还如此会笼络人,他可不会轻易屈服。卫姝不认得,可是玉宇却是认得常安的,从前他俩在汝宁府中时就极为不对付,说话都呛着声。见常安这般样子,也冷哼了一声出言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也是,我家夫人亲手做的银耳羹,给你这样的人也是可惜了,既然你不吃,我便拿走了。”
玉宇一把将那银耳羹端着,拉着卫姝就回了院中。卫姝被两人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玉宇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一直走到看不见常安的地方她才开口问说:“这是怎么了?那是谁啊,竟惹得你如此。”
“夫人,我跟您说,那个常安从前是在老爷身边伺候的,不过后面不知道去哪儿了,换成了齐大哥。他之前对您各种瞧不上眼,整日跟我对着干。现如今竟然又在南陵碰到了他,看来是老爷早早就把他赶回来了,我说他就是活该。”
卫姝从未见过玉宇如此气愤,想来方才那个小子当真是有些气人的本事的。不过她一向护短,既然玉宇讨厌他,那她也不需要对他好便是了。卫姝将银耳羹推到玉宇面前,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说:“那你吃,咱们不给他吃。”
玉宇气愤的将那碗银耳羹三两下吃完,谁知道这竟是府中的最后一碗。霍衍在书房里等了大半日,都没见有人给他送过来。听见外面的丫鬟小厮都夸卫姝做的银耳羹好喝,他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齐陆:“夫人做的银耳羹你喝了吗?”
“我喝了呀,夫人才做好就让玉宇给我端了一碗,可好喝了。”
此刻的齐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霍衍咬着牙说:“那我的呢。”
齐陆猛然惊醒,完蛋,谁都喝了怎么却忘了主上。他去厨房讨时却发现早已经分完了,站在书房门口脚都不敢迈进去。他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这才走进去不好意思地说:“主上,那个,那个,厨房说,已经分完了。”
然后他便看见霍衍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今天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