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卫姝面前低下了头,他声音闷闷地,开口解释说:“我爹受伤了好些天了,一直没见好,听说聚灵山上有一种草药对我爹的伤极好,我想上来采一株。”
“常治受伤了?”
卫姝瞧这少年也是替父亲担心,语气也缓和了些:“你若是想要,找人告诉齐陆或者燕永望一声,一株草药而已,何必弄得跟做贼一样。”
常安后面就一直沉默不语,卫姝再想跟他说些什么,他也只是摇摇头。卫姝只得让人把他松开,看着他拿着草药回山下去了。看着这少年瘦弱的身形,卫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安,脑子也开始疼了起来,往后踉跄一下伸手搭在的玉宇手上。“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玉宇担忧的抓紧了她,卫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说:“可能是方才贪凉在水里玩儿久了,我回去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两个,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我今天不舒服,要是被你们家主知道了,咱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玉宇点了点头,她可是夫人身边最忠实的跟班,夫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可九灵却右手握着自己佩剑的剑柄,目送着常安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卫姝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山中蚊虫多,屋内常点着艾草。玉宇见厨房已经将饭食准备好了,悄声进了屋,轻声唤道:“夫人,起来用膳了。”
卫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一觉睡久了这脑袋竟还有些疼。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瞧见外面只剩下一抹余晖了,自己竟然睡了这般久吗。今日厨房做了卫姝最爱的也是霍珹最爱的东坡肉,卫姝才进膳厅都快被香迷糊了,长吸了一口气,眯着眼,那模样不知道有多惬意。“主上今日不回来吃饭吗?”
“是的。”
桌上又只有母子二人,霍衍不回来吃饭已经成了常态,她也不觉得奇怪了。今日厨房还端来了新酿的梅子酒,卫姝喝了一小杯,想再喝时又被田坊止住了:“夫人,主上说了,您得少饮。”
卫姝只得收回了手,心中腹诽道:这人还真是,不在家都管得那么严。饭后,卫姝牵着霍珹在后花园里在花园里转上一转,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葫芦瓢给园中的花草浇浇水。这些花花草草被晒一天了,叶子都耷拉了下来。趁这个时候给它们浇浇水,算是再好不过了。卫姝从小到大便对花草一类的保持着极大的热忱,见证花花草草在自己手中慢慢长大,长得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她很有成就感。两人正享受着浇水的时间,田坊走到卫姝面前说:“夫人,常治说有急事找您。”
卫姝放下袖子,快步跟着田坊身后说:“发生什么了?”
“小的也不知道,常治只说是重要的事情,让您赶紧跟他去一趟。”
卫姝不一会儿走到了前院,见到了正站在花坛边的常治,见他胡子拉碴,眼底下还有青黑,遂问说:“常治。究竟有什么急事?”
常治看起来急得不行,说:“夫人,主上出事情了,他让我赶紧带您去见他。”
一听霍衍出事了,卫姝也心焦起来,说:“出什么事情了,你给我说清楚。”
“主上中了埋伏,现如今受伤了,齐左使让我带您去陪着主上。主上嘴里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们怎么给喂药他怎么都不喝。”
卫姝看了他一眼,看得常治不由得有些紧张,偷偷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咱们快走吧。”
卫姝唤上了身后的九灵,跟着常治下山上了马车,身边还跟着好些聚灵楼之人围在马车周围。现如今天天已经黑了,马车穿过南陵城内,走过的地方人越来越少,只听见山林中有鸟兽鸣叫,听起来越发渗人的。“常治,你的伤如今可好些了?”
常治一直骑着马看着前方,冷不丁被卫姝这么一问,顿了一下才答上来话:“多谢夫人挂怀,属下已经好多了。”
马车内的卫姝与九灵默契相对看了一眼,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今晨常安才来挖药,下午这人便就好了?马车缓缓驶进了大山深处,直到再无一人瞧见这辆马车的踪迹。霍衍晚上回了霍宅,田坊一见他便高兴极了,“主上您没有受伤啊?那夫人呢,夫人怎么没有跟您一道回来?”
霍衍瞬间警觉了起来,厉声问说:“什么叫我受伤了?夫人没在府中吗?”
“今日用完晚膳之后,常舵主说您受伤了,要带夫人去看您,然后便走了……”田坊说这话时越来越小声,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霍衍才迈进家门口听见这一消息,转身就对身后的齐陆、燕永望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找到夫人,还有将常治手底下的人通通给我抓起来。见到常治时,如果危及夫人的性命,即刻杀掉。”
三人风尘仆仆回来,又骑着马奔走。霍珹站在不远处紧紧抱着玉宇的手臂,他又想起了在汝宁被人追杀,与卫姝分开时候的样子。小小的他也怕极了卫姝出事,再次重蹈上一次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