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母亲在自己面前如此悲痛,可事已至此,也怪不得他。若非玄栀充耳不闻他与母妃的警告,又何至于走到这般境地。“绍儿,你这不是要了阿栀的命吗,她自出生便被你父皇封为清河公主,你现如今让她成了一个庶人,岂不是要她的命?”
玄绍内心本就煎熬,听见自家母妃这么一说,瞬间爆发了:“那您可曾考虑过儿子?您对我极尽苛刻,却对玄栀百般纵容。她犯事后我每每想要惩罚于她让她长长记性,您却总是拦着。现在她敢给卫姝下药,过不了多久她就敢随意草菅人命。您扪心自问,她现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您一手造成的吗?”
玄绍说这话时,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他愤而离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从今如何,我要如何做,还请母妃休要插手,孩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任您摆布的无知稚子了。”
听见玄绍这些话,冯若灵哭得没了声音,她未曾想过,玄绍心里对她有那么多的不满。她在宫中举步维艰,连生了两个儿子后更是怕宫中妃嫔眼红,只得对儿子们苛责再严苛再严苛些,生怕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丢了性命。后来两个儿子长大了,她却发现两人与自己都不亲厚,在生了玄栀以后,就想多宠着些,想让这个女儿与自己更亲近,谁知道这却是害了她,也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儿子。玄绍原本还想找个地方好好安置玄栀,现如今听了冯若灵此番话后,他算是看清楚了。“来人,把玄栀给我送去苍梧,无令不得踏出此地半步。”
玄栀被从房间架了出来,连行李都未曾带便被塞进了马车里。她哭嚎着:“皇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送走我,我不敢了,我去给卫姝跪下,我去求得她原谅……”玄绍目送着自己这个妹妹远去,她这一辈子活在父兄母妃的羽翼之下,不是这世间险恶。如此这般,也算是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谨言慎行这四个字究竟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