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要生气,女儿也只是想表表孝心而已,今日是母亲的生辰,女儿实在难以抑制思念之情,所以才备了这些香蜡纸钱,想要祭拜祭拜她老人家。”
沈锦兮心里没底,只好拖着沈成仁的袖子示弱,只不过她不明白,就算原主的母亲不在了,可那也是他的发妻,一个男人怎能绝情至此?“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情,否则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成仁脸上的怒气半分也没有消减,一巴掌扇在沈锦兮的脸上,话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爹爹!”
沈锦兮挨了打,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十分委屈地捂住了脸,想要同沈成仁争辩。可沈成仁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拖着大娘子的手大步离开,眼神冰冷绝情,就仿佛沈锦兮在祭拜的并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沈锦兮瞥了一眼沈成仁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头一定有蹊跷,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害怕提到自己的结发妻子?”
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却又越发肯定,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发妻去世仅仅半年就将小妾扶正不算,多年来更是从未祭拜,一直不允许身为女儿的沈锦兮替自己的亡母烧些钱纸。而且最奇怪的是,那日她跪祠堂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沈锦兮母亲的牌位,一个名门闺秀死后竟然在自己的夫家一没有留下半分痕迹,实在是蹊跷得很。“原主的妈不会是大娘子和沈成仁一起害死的吧?”
大胆的猜想渐渐浮上心头,沈锦兮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小姐,你没事儿吧?”
欢儿见她挨了一巴掌,在旁边心疼地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颤抖抖着手想要去碰她的脸。“没事儿把东西收了吧,明年若是还有机会,我们再寻个更隐蔽的法子便是。”
沈锦兮摇了摇头,转头冲着欢儿说道。“老爷真是太狠心了,夫人去世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半分伤心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许人祭拜。”
欢儿也是愤愤不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着。“你小心些,不要让别人听了去。”
沈锦兮听着连忙嘱咐欢儿,她好歹是主子,真发起威来,那些下人也不敢拿她如何?可是欢儿只是个丫头,要是没有自己护着,走出这个院子就有可能会被欺负。“我不怕,有小姐在,欢儿怕什么?”
欢儿也是个倔脾气的,拍了拍胸脯,依旧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锦兮拍了拍欢儿的肩,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温柔……而秦斯郢这边也不太平,大娘子走私的事情一直没有眉目,他身上的伤又还没好利落,所以心情难免有些郁闷。“大人,这是刚刚从外头柱子上取下来的,上头还钉着个飞镖。”
秦斯郢正在屋里喝茶,高行天忽然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见着人了吗?”
秦斯郢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接过了信。“没有,那人身手极其敏捷,属下发现这封信以后就追了出去,可是却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高行天有些无奈,可也只好实话实说。秦斯郢也没再说什么,低头拆开了信封,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仗着天高皇帝远,就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秦斯郢一掌拍在桌子上,眼里隐约带着愤怒。之前走私的货物都还没查出个着落,他们竟然就又有了新动作,打算把大批黄金夹杂在茶叶里头运出城。“立刻派人去城郊的城隍庙埋伏,信上说明日傍晚会有大批黄金从那里运出去,还有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出报信人的身份,不是我们的人未必可靠。”
秦斯郢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很快做好了部署……“是,大人。”
高行天领了命,便下去准备了,秦斯郢却皱着眉头在屋里坐到半夜,直到快天亮时才有了睡意。朝庭给下的期限越来越近,但是到宁县这些日子,案子几乎没有展,由不得他不焦灼。“大人果真如信上所说,城隍庙的地下真的埋着好几箱黄金,我们去得及时,现在已经全部挖出来抬回酒楼了。”
秦斯郢正在后厨备菜,准备亲自下厨,客人准备宴席,高行天却忽然闯了进来。“马上上报朝廷,还有想办法把黄金运回京城。”
秦斯郢颠勺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开口说道。“是,大人。”
高行天点了点头,转身又准备离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称呼我公子,成天乱叫也不怕惹麻烦。”
高行天正准备出门,秦斯郢又忽然在他背后开口说道。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他只得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是,公子。”
高行天依旧是一脸冰霜,可好歹改了口。“对了,你们截获黄金的时候,沈家的大娘子可有露面?”
秦斯郢皱着眉头,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度开口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高行天。“我们去的时候只有几个小喽啰在那里,未曾看见沈家大娘子,那几个小喽啰估计是害怕大人重罚,所以自行了断了,属下无能,只抬回来了几箱金子。”
高行天的脸色越发冰冷,声音里微微带着颤音。“好了,你先下去吧。”
秦斯郢微微叹了口气,脑子里忽然像是搅成了一团乱麻似的。他原本以为这次至少能抓住沈家大娘子,若是能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平王也就不敢如此放肆了。只可惜这一次几乎又是白忙活了……在秦斯郢的紧密部署下,那几箱缴获的黄金很快被运回了京城,皇帝知道后龙颜大悦,直接降了到暗旨嘉奖于他。可秦斯郢的心里依旧没有多大波澜,他来这里是为了查到罪证扳倒平王,并不在乎什么嘉奖不嘉奖的。“继续追查送信人的身份,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秦斯郢神色淡漠,眉头微微蹙着,转过头冲着站在身后的高行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