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张大牛信誓旦旦,说完还要跟啊狗拼命。
直到啊狗拿出大柱的亲笔契约,张大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上面明确写着,大柱自愿将媳妇卖给赌坊,填补赌债。 而让他崩溃的还不止于此,大柱居然欠了赌坊整整一千两,一千两啊,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就是将他们一家全部发卖,也填不了一个零头的窟窿。 “老不死的,这下看清楚了,这都是你的好儿子欠下的赌债,今天我只带走这个小娘子,明日午时,我会再来,到时你若是还不上这一千两银子,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张家二老呆呆地跌坐在地,“张大牛痛苦流涕,“完了,完了啊,天要亡我们张家啊。”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望向自家祠堂的方向,面色杂陈。 “没想到,我张大牛勤勤恳恳做了一辈子的庄稼汉,到头来,竟是教子无方,做出有辱列祖列宗的事情来,现在,我实在没有脸面再面对他们。”
张夫人错愕的瞪大双眼,“老伴,你不会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叫张家二老,张大牛夫妇抹干眼泪,出门一看竟是镇上卖炊饼的梅老板,只因大柱小时候爱吃他家的饼子,这一来二去就交好了起来。 梅老板一进门就着急的说道:“哎呀大牛兄弟,你家大柱现在躺在镇上浑身是血,脑子也坏掉了,嘴角还说着疯言疯语,你们快去瞧瞧吧。”
张大牛一听,脚下一踉跄,还是梅老板将他扶正,现在顾不得伤心,老两口跟着梅老板坐的牛车着急忙慌的就往镇上赶。 来到镇上,大柱已经离开了原地,老两口找了许久才在河边找到他,怕他想不开赶紧跑过去将他抱住,而现在的大柱一副痴傻的模样,显然已经疯了。 张大牛干脆坐在河边,望着身边哭成泪人的老婆,痴傻的儿子,又想想明天来催收赌债的几人,一咬牙,转头去了药铺。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牛就起来了,他破天荒的熬了一锅白粥,端起一碗就来到大柱房间,张氏赶紧跑了过去,“他爹,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娘,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家里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整整一千两啊!”
张大牛说完老泪纵横,而张氏呆呆的,绝望的靠着门框。
张大牛颤颤巍巍的一口一口的将白粥喂给了大柱,“儿啊,下辈子,千万不要沾赌了…” 中午时分,啊狗果然来了,带着五六个跑腿,一脚将张大牛的大门踹开,刚进去就吓了所有人一跳。 只见张大牛捂着肚子蜷缩一团,地上都是呕吐物,和张氏和张大柱也差不多,都是死状痛苦,啊狗的手下在厨房发现一包还没用完的耗子药。 “狗哥,这一家全自杀了,那账…” 啊狗一脚踹开张大牛,又往他吐了口唾沫,“他娘的,以为死了就完了,欠老子的钱一样得还,兄弟们,给我搜!”“是,狗哥。”
几人将张大牛家翻了个地朝天,一个子都没翻到,气的啊狗又踹了几脚尸体。 而其中一名手下说道:“狗哥,这张大牛不是还有个女儿嘛,听说嫁的就是刚刚暴发户的顾孟,这父债子还…” “嘿嘿,你小子蛮上道,好一个父债子还,兄弟们,跟我去顾家讨债!”
“是,狗哥。”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顾家,张桃花正悠闲的享受下人的按摩,突然大门被人踹开,啊狗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张桃花吓得大惊失色,“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而收到消息的顾孟,赶忙从房间出来,挡在了张桃花的面前,“啊狗,你强闯民宅,再不离开,我要去衙门告你!”
啊狗捂着肚子大笑,“兄弟们我没听错吧,顾公子说告我。”
“哈哈,狗哥别急,让他告去呗,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啊狗正了正色,“听到了吗顾公子,我今可是来办正事的!”
顾孟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你到底来干嘛,直说!”
啊狗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上面表明大柱欠赌坊一千两银子,而张桃花崩溃的哭泣,“不可能,我哥绝不可能欠你们这么多钱。”
啊狗嗤之以鼻,“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那一千两是昨天的价,今天是两千两,推迟一天,就翻倍一天,负债子还,你们准备掏钱吧!”
顾孟再也忍不住了,“啊狗,你不要欺人太甚,赌债谁欠的,你找谁去。”
啊狗冷哼一声,“我倒是想找他们,可惜张家一早,就集体自杀了,不来找你,我他娘找谁?”
“什么!”
张桃花崩溃大哭,一时悲愤居然晕了过去。
顾孟紧张的抱着张桃花,朝下人吼道,“速去叫大夫。”下人见此,飞快的跑了出去。
啊狗显然没有耐心,“兄弟们,给我搜,值钱的都给我搬走,直到凑够两千两为止。”顾孟站起身,气的发抖,他指着啊狗鼻子怒道:“你敢,我定要去衙门告你强取豪夺!”
啊狗挖了挖耳屎,而后一弹,“我没听错吧顾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赌场的东家是谁,那可是县衙老爷的亲侄子,你确定还要告嘛!”
顾孟好像被盆冷水重头浇到尾,他突然大笑起来,越笑越大,连肩膀都止不住的颤抖。 啊狗疑惑的看着他,吐出一句,“疯了?”
“狗哥,家里全搜遍了,加上店铺房契,还差五十两。”
啊狗视线扫过张桃花,“兄弟们,把这个小娘子给我带走,这下齐活了!”
顾孟扑在张桃花的身上,“谁也别碰我娘子,滚开。”
啊狗一脚将他踹开,“我他娘的给你脸了是吧,给我打。”
顾孟被揍的眼冒金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娘子被人带走却无能为力,心中像被一把弯刀不断绞着,心痛的无语言表。 失去一切的他失魂落魄的来到街上,就如当初做乞丐的自己,没有归宿,像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