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竟然在人家身上装传声器?你疯了你!!”
说话的人正是唐浔,陆靳北传声器被人为破坏后并没有选择直接上门找慕晚星,而是接到医院电话直接去了医院看孩子。此时,陆靳北、唐浔、程载、艾南柯几个人又围坐在一块儿,商量关于陆娇病情的事儿。局是程载组的,昨天陆靳北说起关于慕晚星的事儿,大家其实都没太当真,只觉得是他压力太大说胡话了。可谁知大家从唐浔口中得知他们在德国看车展时发生的事儿,几人担心陆靳北意气用事,打算把这事儿来龙去脉理清楚。却从陆靳北口中得知装传声器的事儿。艾南柯拉唐浔坐下来,眼神示意他安静听陆靳北说。陆靳北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径直倾身长手抓过桌上茶杯,仰头喝一口。一举一动还是那个矜贵优雅的陆氏总裁的样子。“靳北。”
程载开口道:“虽然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但孩子病情不允许我们出现任何差错。我们也希望晚星还在这世上......”“她就在这世上,好得很。”
陆靳北眉心轻动,道。“是,但我建议还是做一个鉴定比较好。别,别耽搁孩子病情。”
程载终于将心里的话全说出来。“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愿相信她就是我妻子,不信她是我那个可怜被判了假死的妻子,对吗?”
他话音微微颤,下颌也微微抖动着。叫人看得狠不得劲儿,屋里的温度和氧气也因此正在骤降。每人都感觉到压迫临头。“靳北,你别那么激动。我们站在旁观角度,更能看清事态。”
艾南柯也开了口:“就是配合做个检查,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你别那么抵触。”
“我怎么能不抵触?”
陆靳北忽地踢蹬从座位上站起身,身心复杂道:“我不会让她来检查,也不可能把她带到医院来。孩子的病痛也好、治疗也好,这些我一人承担。我不可能找她!”
如果她就是慕晚星,就是他老婆,那孩子病痛,她又如何承受得住?她已经承受太多,为他牺牲了太多。他不可能再叫她一次次重蹈覆辙,深陷深渊无法自拔。他舍不得。倘若她知道女儿存在后,孩子病情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面临的终将是那个最坏的消息......他自己担着就好!所有的一切,他自己承担!“靳北,只是做个检查,你别那么敏感,你......”“就当是我敏感吧!”
陆靳北缓慢抬眸对上艾南柯的眼,艾南柯能从他眼里看见固执,但那固执的外表下,伪装起来的是一颗随时都会碎裂的心,艾南柯看得心头微微一阵刺动,紧急着,他听见陆靳北继续说道:“总之,你们谁都不要去找她,也别打扰她的生活。拜托了。”
拜托了。陆靳北从未对谁说过这话,向来都是人家求爷爷告奶奶求着他,可现在他为了一个都不确定是不是慕晚星的女人,开口求了他们。“可陆娇是你女......”一旁程载还想说点什么,被艾南柯及时用手拉了一下手臂,程载与他对视,顺势闭了嘴。“我去看看娇娇,一会儿一起吃中饭。”
陆靳北径直转开话题后率先迈步去了病房。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人。唐浔:“怎么办?”
程载耸耸肩,也是一脸无可奈何。两人皆是看向艾南柯,可不知是默契还是怎么,就在这时,艾南柯电话响了。来电人是唐易。“南柯,你在哪?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你快来席氏,我在大门口等你!”
“谁?”
唐浔问。“唐易,有情况,走!”
艾南柯拿上外套,几人一同凝眉一同出了房间,开车朝着席氏赶。......“爹地。”
病房里,小家伙抓紧陆靳北手,轻声喊他。那声音听得出来还很虚弱,孩子的脸也苍白无比。陆靳北最受不了的就是孩子用力抓他手,他目光沉沉定格在两人合在一起的手上。仿佛感觉孩子在拼命求生,那种复杂的感觉呛得他泪意克制不住!他忙换成自己抓着孩子的手,与此同时倾身抓着孩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爹地,你怎么不说话?”
他哪里敢开口说话?只恐怕自己一开口那悲痛哭腔就收不住从齿缝中溢出来了。“乖,爹地在。”
也不知过了半分钟还是四十秒,陆靳北才竭力调整好自己,压着哭音尽力保持平稳道:“爹地不是不说话,只是太想我的宝贝儿了。”
话音刚落,他几乎立马偏头亲孩子手心手背。以此来压自己心中翻涌到喉咙的情绪。“爹地,宝贝儿也想你。”
陆娇艰难地开口,也诉说着自己心底的声音:“爹地,你......”其实孩子是想问“你看见妈咪了吗?你把妈咪带回来了吗”?,只是一看现在出现在床前的只有爹地没有妈咪,她又止住了声。其实她看见视频了新闻了,那天玩了一小会儿平板,看见妈咪和爹地都出现在那个汽车展。妈咪是还在生爹地和她的气,所以......不愿意跟爹地回来吗?那爹地会不会更伤心?她要是提起,爹地会更难过的。“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哪儿疼?嗯,告诉爹地,是不是哪儿疼?”
陆娇轻轻摇头,也压着哭腔,收起自己那份对妈咪的期盼,故意撒娇:“爹地,抱抱,抱抱我。”
“好,爹地抱,爹地抱我的宝贝儿。”
陆靳北用力把孩子抱如怀,手不断在孩子后脑勺和后背抚着。孩子很瘦,他一只手都能把她全围住。他甚至害怕自己稍不注意会把孩子抱碎。两父女各自怀着心事,如此抱在一起,抱了好久好久,直至后来孩子在他怀里睡着,他还舍不得松手,抱着孩子睡了好一会儿直至护士进来嘱咐让孩子躺下好好休息,他才念念不舍将她放回病床。唐浔电话打过来时,护士刚给陆娇检查好。陆靳北点头示意自己要出去,让护士好好照顾陆娇。“宝贝儿,爹地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话闭,他埋头一个吻印在孩子眉心。转身欲走,却就在这时忽地被身后伸出的小手抓住。“妈咪,别走,宝贝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