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陆靳北问。从外表来看,他们两个确实有7分相像。这问题他也曾在心里怀疑过,但确实没有跟祁言的人生有交集。他从小在东南亚长大,如果不是因为他当了卧底,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又怎么可能存在血缘关系?艾南柯放了几张照片,分别是福利院、医院、还有之前他当卧底的时候他们的合照。“我们侦查时,同时也发现了这些照片。你看一下这个福利院,有没有觉得熟悉?或者……家里人有没有提过相关的话题?好好回忆回忆。”
陆靳北死盯着这些照片看,似乎要从里面盯出答案来才肯罢休。但很多事情随着那一次他躺在病床大半年从脑海被清除了。他忘了很多事儿。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他最后还是摇了头。众人纷纷叹息。“没关系,还有时间。这几组照片我会传给你,能有发现最好,但如果没有,也不强求。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内部结构大概有三支巨大的网。以祁言为首,分别分布在云南边境、金三角地带、还有东南亚地区。为了确保关系严谨,他们的联络方式也较大多数不同,大致形成一条以职位高低分支传递的单链形式。而这其中还交叉着无数底层人员,他们甚至都不知是在为他做事。他们在无形中被利用,我们查起来也很繁琐。但,他们手里有一份名单,名单里列的所有要职人员名字。如果我们能拿到那份名单,所有的事情都事半功倍了。”
陆靳北:“所以,上面已经有所安排了吗?”
他轻轻点动着面前的桌板,仿佛敲击在人的心上,牵动着大家神经。艾南柯点头。“还挺快,我以为最起码会等到我女儿手术成功,现在看来,我得打消这个念头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陆靳北更是不知该如何诠释,这都不能简单的用愿意和不愿意来形容。而是使命。可他的老婆孩子此刻还在病房,她们隔了这么多年才相认。他老婆刚从生死线上被抢回来。他的女儿现在还不知将来是否能存活下来……他用力退开椅子,从桌上捡起一包烟和打火机,独自去了阳台。就坐在阳台一根接一根抽。里面几个人面面相觑,却都静默不知如何言。……慕晚星趴在女儿床边睡着了,但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所以有人推门进来时她已经醒来,轻轻转动眼眸,瞧见熟悉的身影后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继续以趴着的姿势挨着女儿。一条薄毯搭在她身上。她才披着坐起身。“到床上去睡吧,我来守着。”
陆靳北想扶着她到旁边的陪床上躺着。慕晚星摇头:“你休息吧,我想陪一下她。”
陆靳北捻眉。往后退开一步,半靠在桌子上打量她:“你如果在这儿坐一晚上,明天早上她醒来,看见一个黑眼圈浓重且没有精神的妈咪,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慕晚星语顿。“听话,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跟她一起玩,嗯?”
慕晚星终于不再坚持,她站起来亲了孩子额头一下,在床前安静的盯着陆娇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旁边的床上躺着。他给她盖好被子。“睡吧,我守着你们。”
陆靳北坐在她旁边说,慕晚星本来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手从他手里挣回来,盖在被窝下,闭眼休息。陆靳北手里落空,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责和难过。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后,才抓住她的手固执放在自己手里。老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陪不了你生孩子,陪不了孩子做手术。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我?肯定会对吗?我也觉得你应该不原谅我,我不值得你原谅。不值得。所以在我走之前,我必须得把你养的健健康康的。因为你是孩子们最后的靠山,如果我活着回来,这辈子当牛做马任你处置。如果…………慕晚星是被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惊醒的,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看旁边的人。然而旁边的床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宝贝!娇娇?娇娇?”
她迅速掀开被子下床在屋里找,然而房间和洗手间里都没人,慕晚星怕极了,立马开门出去找。一边找一边叫孩子的名字,差点撞上好多迎面而来的人。“医生?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女儿?这是三零一房那个小女孩。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孩?一个小女生,穿着病服。”
……“你别找了,她刚刚进急诊室去了。”
突然有个知情者开口:“我们现在都在想办法救她,我也要过去了。你跟着我来吧!”
急诊室。这三个字差点让慕晚星缓不过来,为什么会在急诊室?可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她必须立马过去确认这个护士说的是真是假。“急诊室吗?为什么要去急诊室?昨晚上她不还是好好的吗?”
慕晚星一边紧跟上她的步伐一边问。“这个问题一会儿医生会跟你解释的,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我也要赶去帮忙。”
“快,那我们快一点,求你们,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们了。”
慕晚星有些口不择言,能想到的都说了,等到了急诊室门口才看见同样焦急无奈的陆靳北。唐浔率先看见她,伸手碰了一下此刻正面对面盯着手术室门的陆靳北。他一转身,寻着唐浔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慕晚星。“老婆!”
他立马走上去。“女儿怎么样?怎么突然进去了?你刚刚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陆靳北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担心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没事,没事啊。就是孩子太小了,出现一些并发症,只要在医院都没事儿。医生护士随时注意着,我们的女儿肯定会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种高强度的承受力度,一般人真承受不起,更何况她还是个孕妇。陆靳北真担心慕晚星会受不了也跟着倒下,他现在就仿佛一只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蚂蚁,只要有一处失火,就会满盘皆输。他浑身神经都绷紧到极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