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星儿也只能将这些心思放在别处,脸色复杂的抿了抿嘴唇,心虚的没搭腔。“对了,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舒提到重要的事情就变得认真起来。“之前在西域,我遇见个奇怪的老头,无聊的时候让他给我算了算命运,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只当是谈资,无聊的时候听听,赵星儿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顺着她的话语,说道。“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我上辈子过得很不幸福,家父铃铛入狱,而且家庭也不幸福,最后孤单一个人,可怜得很。”
赵星儿听着听着就觉得奇怪了,这听起来怎么熟悉?她微微拧起了眉头,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是吗?”
“我觉得他说的太扯了,就没相信。”
林舒道,“不过我也让他帮忙算了算你的。”
赵星儿打起精神,滚了滚喉咙,“然后呢?”
“他神神叨叨的说你是什么两世之人,开了天眼,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林舒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荒谬。赵星儿在愣了很长时间以后,这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应和道,“是啊,我也觉得可笑。”
今年冬天的时候,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赵星儿披着斗篷,走在街头上,偶尔会被周围的烟火气感染,她搓了搓手,陆云见状,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将她的衣服又紧了紧。“小心别着凉。”
不知为何,赵星儿总感觉陆云在冬日有些不一样,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落在自己身上,似乎一步也不愿意挪开。“没事的,我又不是病秧子。”
赵星儿的鼻尖已经红了,陆云看见,不免叹口气,“你看看你。”
他抹了一把她的手,果然就像是一块冰块,白福年之前说过,赵星儿体内本来就很凉,除了很难受-孕以后,身子也比其他人孱弱一些。要调理起来也需要很长时间,陆云倒是不觉得麻烦,只是隐约觉得有些担忧。陆云之前梦见过赵星儿在冬日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内,最后生了痨病,喊冤死去的场面。因此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猛然间却发现梦里的地方居然和皇宫一处角落惊人的相似。简直就像是如出一辙般,他就有些慌张了。“只是在外面冻得时间有点长了,你看看你的手不也是冷冰冰的吗?”
赵星儿慢吞吞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居然被说的哑口无言,陆云一口气都堵在喉咙里,有些气急败坏,“还不是刚才帮你暖手。”
赵星儿听着听着就笑了,斗篷被人严严实实的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脚。她故意问道,“我现在看起来像不像是田里的稻草人?”
其实她这么说起来,还当真有点相似,但是陆云却摇了摇头,“不,你好看多了。”
其实赵星儿早就发现了,她已经年老色衰,不像是之前那样的年轻貌美,可陆云总是会安慰她。就像是眼角旁边的皱纹,之前她心高气傲还不以为是,可现在发现以后,只剩下连连的唉声叹气。赵星儿就喜欢听这些好听的话,但是现在在外面人多眼杂的,刚才就已经有两个经过的人抬来了狐疑的目光,惹得她羞愧的想要直接找个地缝钻下去。“你不准再说这些话了。”
她脸上还有些红,陆云却笑了笑,捏捏她的脸,“这样才可爱。”
二人在一家摊贩面前坐下,这里卖的是最平凡不过的胡辣汤,但是在这样的冬日,来上一碗最是暖融融。赵星儿闻到香味就笑了起来,等到碗被端上来以后,双手捧着碗,心里美滋滋的。恰好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挤进了自己的视线,本来并不好奇,直到那人开口。“老板,来一碗胡辣汤。”
脆生生的声音像是划破了空气,赵星儿抬起头来,正好就看见一个浑身都穿着裹得严严实实,雌雄难辨的人在挨着他们的桌子坐了下来。黑色面纱被放下来,看不清楚里面的真实面容,赵星儿就算是好奇也不无果。刚才一瞬间,她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看不清楚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只好作罢,继续跟着陆云说话。“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不小心被打断思绪,赵星儿就没听清楚他到底都在说些什么。陆云也没生气,倒是个好脾气的,“小煜和枫叶刚才说要过来给我们接风洗尘,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赵星儿点点头,他们随意进出皇宫,但是却迟迟没看见过小煜和枫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都忙什么去了。这回两孩子听说,放下手上的事情,就急急忙忙的跑来,倒是个有心的。“这样啊,那就去宋先生那里好了,正好叫上他一起。”
赵星儿刚说完这句话,身旁人忽然就愣住了,随后慢慢地转过头来,似乎是看了她们两眼。她很快就察觉到,毫不犹豫地直接对视了上去。可那人蒙蔽的实在是太过于严实,赵星儿只能窥见一角,还看不真切,见她放下钱便很快离开。老板在身后急急地喊,“哎,公子,你的胡辣汤。”
那人只是挥了挥手,并不作声,快步离开以后,涌入人群当中。小煜和枫叶正好到了这里,与其擦肩而过。小煜鼻尖微微一动,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很是独特,他依旧目不斜视,却难得被吸引了视线。他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玉牌捡起来,一看就是珍贵物件,想要找寻失主时,却转身看见刚才那人已经走入了烟波浩渺的人群当中,再也不见踪影。奇怪。小煜看了好几眼,将玉牌翻过来,只见上面清楚地刻着“薛樱”两个字。枫叶意识到他的不对,走到他身边,询问,“怎么了?”
他将玉牌朝着他的方向递了递,老实道,“刚才无意中捡到了一个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