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送物资回来的队伍,得知李书景暂无大碍,庄静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没染上时疫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这时候越完染上活命的机会越大。勉强放下点心,庄静只能祈祷这时疫能有大夫想出办法来解决掉它。修整一晚,队伍也要回关城了,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关城的军需是否还够。庄静给他们又增加了不少物资,谎称是连夜叫人送来的。这回补给是最多的,同样还是得找外人来帮忙,庄静上回找的镖局就在此列。把队伍送走,还没等庄静舒口气呢,回宅子的时候碰上了李母。“这回重山和书景可有书信来?”
李母一见庄静就问了一个让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实在是她已经许久没收到李书景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在关城怎么样,这边刚经历了洪涝,关城的情况如何李母也很想知道。听见李母问李书景,庄静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还以为是她知道了李书景的事,仔细一听才知道她问的书信。“没有呢,听闻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战事较多,恐是没有空闲写信吧,等下回来莫约就有了吧。”
利用个时间差,庄静忽悠住了李母。“想来也是,我就是想知道关城那边情况如何,你看我们这干旱洪涝的,总觉着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母半点没有怀疑庄静的话。毕竟队伍被困在路上快半月了,这信也不够及时来的,就当是李书景没来得及写吧。“关城在北面,就算不干旱也没什么水,应当不会像我们一样有洪涝的,娘别担心太多了。”
许是母子连心,李书景如今受到时疫的威胁,李母这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话是这般说,我最近总觉着夜里睡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多心了,你说是不是书景在关城出了什么事?”
李母扶着胸口,皱着眉头说着这两天的感受,也不怪她突然问起李书景的情况,实在是心里难受。“睡不安稳?是不是身子不适?我在城中遇上了安大夫,要不要我请来给您看看?”
庄静一点都不想回答李母后边的问题。这让她怎么回答,李书景是没在关城出事的,但是他现在也确实是遇上事了。下边州府的时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她也不敢保证李书景半点事都没有啊。万一哪天下边的时疫给弄好了,李书景人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李母面前,她说的谎不就被揭穿了吗。要是李书景没事还好,要是他有个什么,瞒着李母不说这事,过后怕是要怨上她了。“安大夫没事?那请他来看看吧,他开的安神药挺好的。”
李母本来不想麻烦的,但是最近实在是睡不好。睡不好的,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感觉身子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想了想还是请人来看吧,不要真的拖出什么病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家里增加负担了吧。“那娘您先回房歇会儿,我这就去找安大夫去。”
目送李母回房,庄静转身就出了门。找到安大夫后,请他过宅子给李母看病,顺便还请求他不要在李母面前提时疫的事。“我家小叔如今就在下边州府里,虽然人如今还是康健的,但是我婆母的身子,您也是知道的。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我自作主张将这个消息给瞒下来了,如今您是知晓时疫的事的,还请您不要在我婆母面前说漏嘴。这要是给她知道了,哪怕不知我家小叔在里边,也难免会增些烦恼。”
庄静一番恳切的请求,安大夫沉默了一下就同意了。到了庄静的宅子上,安大夫照例给李母看了诊,然后就说她是忧思伤神,给她开了安神的药,叮嘱她要宽心。“娘可听到安大夫说的了,您可别见天的胡思乱想了,对身子不好,若是到时重山和书景回来了,见娘这般,可是要怪罪我没将您照顾好了。”
知道李母没什么大问题,庄静就放心的同她开起了玩笑。“有我在他们不敢怪你。”
李母笑着回应她。又同李母说了两句话,庄静看着她把安神的药喝完才告辞离开。出了堂屋,以为袁成业已经帮她将安大夫送回去了的庄静,没想到竟然看见他还在堂屋里喝茶。“安大夫你这是...?”
庄静有些不明的看着安大夫。没给诊金?不应该啊,袁成业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安大夫在这儿等她是为了什么?“刚刚我听你说你家小叔在下边的州府里?”
安大夫直接开口问道。“是啊,书景您也是见过的,他在下边陪同贵人,至今莫约还没染上时疫。”
庄静点点头没有隐瞒。只说大皇子是贵人,其中的原由要解释起来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安大夫也没真想去探究李书景陪的什么贵人,他会留在这里等着庄静,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下边的时疫...我想着能去尽番力,不知道你可有办法送我进去?”
安大夫想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啊?您想去下边的州府?”
庄静这会是真的惊住了。她看着安大夫,也不知道安大夫是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还带着点庄静看不懂的情绪。“是的,若是你也没办法,或者为难的话,就当我这话没说过吧。”
安大夫点点头,看庄静的反应,以为她也没办法,就添了后边的话。“这...”庄静有些迟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真的要把安大夫送进去,她做不了决定,虽然是安大夫自己要求的。“是有什么难处吗?”
看庄静迟疑,安大夫猜到她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顾虑着什么。“您真的要去吗?”
庄静再一次问着安大夫。私心来说,她是不希望安大夫去的,因为她还是比较信任安大夫的医术的。这要是去了,这边要是有点什么,她上哪去找另一个安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