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的杯子里是牛奶,她端着空杯,“先生,我可以喝酒吗?”
覃浩峰笑着,“边上有果味精酿,你可以尝尝。”
陆蓦看他一眼,“赠与合同呢?几时写好把白溪送给林小姐?”
“陆生,你这就小气了啊,那是我马场上最漂亮的利皮扎!”
陆蓦扯了扯嘴角,将自己的酒杯递给林以,“只许喝一口。”
林以小心拿着陆蓦喝过的杯子,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她还想再喝一口,已经被陆蓦眼神警告了。 那你看我,你也不说我嘛,那就再喝一口。 “咳咳——” 这下倒是让她呛到了,陆蓦也不管她,将酒杯从她手里抽出来。 覃浩峰忽然笑起来,“看来代阿姨管的很严啊,这才十几度,都呛成这样?”
没人注意到,那是陆蓦喝过酒的杯子,林以也用过,而后是陆蓦继续用。 管家和佣人轮流端着烧烤过来,秦怡就在边上,倒也舍不得坐下。 覃浩峰忽然说了句,“还是不养闲人的好。”
陆蓦跟他碰了杯,“一口闷啊?”
“行。”
林以还在蒙着,头昏脑胀,就要坐不住,咬着牛肉就往躺椅上靠。 好在签子都去了,倒也不至于伤着她。 “秦阿姨,麻烦送林小姐上楼休息。”
秦怡听了这话,怕了拍手就过来了。 “少爷,我抱小姐回屋休息?”
陆蓦点头,算是应承。 管家收拾了烧烤炉,将烤好的食物都端过来。 “陆先生,汤还在厨房煲着。晚一些给您端过来?”
陆蓦点头,交代管家和佣人将场地收拾好。 覃浩峰看人都走了,又继续跟陆蓦碰杯,“我猜一刻钟?”
陆蓦呵了声,“半个钟,至少。也许行礼箱也会变整齐?”
“你准备了什么?”
陆蓦又开了一瓶酒,“几条项链罢了,细路女都唔知。”
覃浩峰抓了抓头发,“有趣,好大一盘棋,看谁算的过。”
“你今夜下山?”
“对啊,巡场咯,你日后要住首府,我去边开个bar,做些高档包间,你日日来都得。”
酒杯再次被碰,两人倒是不着急了。 二十分钟了,秦怡还没出来。 男人吃饭快,一桌子烧烤本来也没多少,已经光盘。 “走啊,我去你书房看看?”
陆蓦点头,带着人上楼。 刚到半个钟过,秦怡从林以的房间出来。 “少爷,林小姐睡下了。”
陆蓦点头,“您休息吧,我还有别的工作。”
方进书房,覃浩峰拍着手感叹,“可以啊,真是半个钟。”
“行李没收拾,她自然要动动手。”
“这就算定了?”
陆蓦摇头,“证据呢?”
覃浩峰也跟着摇头,“慢慢查吧,你这边不公开讲,对面也不好做什么。我帮你看看文件,你要不去看看小孩?”
陆蓦应下,换了身居家服下楼了。 书房的窗户推开之后可以见到后院的温泉,也能看到二楼的房间阳台。林以的房间几乎看不到什么光透出来,秦怡倒是坐在阳台。 这间别墅的隔音不错,就算是两隔壁,也听不见什么。 林以的房间门没锁,大概是秦怡刚才带上的。 壁灯开着,林以靠在那里看书。 “没睡着?”
林以软着身子就爬起来,“先生?你怎么来了?”
陆蓦将落地窗的帘子拉上,把另一盏壁灯也打开,才坐在她床沿。 “不是应承过你,晚上给你读书?”
细路女往他身边挪过去,将诗集递给他。 陆蓦接过书,翻开便见到她的折页。林以看书喜欢做记号,若是有笔,便是在空白处写些什么,若是没有,便用不同程度的折痕标记好。 “But do thy worst to steal thyself away, for term of life thou art assured mine, and life no longer than thy love will stay, for it depends upon that love of thine.. Then need I not to fear the worst of wrongs, When in the least of them my life hath end.”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大概是喝过酒,这会也有些沙哑,但增添了更多的性感。 林以想偷偷去牵他的手,却被制住。 “看得懂吗?”
林以摇头,“您呢?”
陆蓦按着她的手,“不要乱动。”
林以撇了撇嘴,“那您抱抱我吧?”
陆蓦避重就轻将人抱起来,“厨房还有老火汤,晚一点温了喝。选个纪念日吧,依着代妈妈的意思,把江月轩送给你。九月份你开学,很多证件要换掉。”
林以趴在他胸口,享受着他的体温。 温热的,干燥的,硬朗的。 “讲话。”
“先生喜欢什么日期呢?”
陆蓦笑了笑,胸膛震动传导到她身上,他还拍了拍她的发顶。 “年初不是去过维港看烟花?一些有意义的日子,都好。”
林以却想到,六月份第一回见到他。 “六月份,有什么大事嘛?我喜欢六月。”
陆蓦想了想,哑着声音说,“23日,WHO将HK从沙士疫区除名。”
林以从他怀里退开,“我以为,先生会说,有关代妈妈的日子。”
男人低低笑了笑,“生老病死,自有命数。如果努力过,相比好好活着,社会大势,这些死生都是小事。”
“那如果,日后我要过纪念日,学校不放假会如何?”
“不如何,若想过那天就请假,如果不着急,就提前过或者补过。”
林以又钻进他怀里,“那就定在那天好吗?我喜欢这个日子。”
陆蓦应承着,“好。”
林以又开始说胡话,“我喜欢你喝了酒的样子,可以跟我多讲好多话。”
“可是您之前还有问题没有回答我。”
“我想听您讲诗句,不只是听您读英文。”
“我想听您多讲些,有关爱、性、生死,还有很多。”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秦怡大概是给她换了衣服,但是没伺候她洗澡。她身上有些汗,但这会夜里凉,也不好再叫人把她弄醒洗漱。 晚一些醒了酒会自己处理的吧?也算是,十三岁的大孩子了。 陆蓦想到她应该是冬天过生,所以现在刚念完小学。 但也有可能是福利院或者是其它原因使然,不过没关系。 日后她不会留在过去的阶层。 等她睡熟了,陆蓦便轻轻放下她,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