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慕太太跟慕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兰一点都不知道。她吃饱喝足，洗了个澡，就裹着被子美美的睡着了。白天又是飞机又是车，晚上还迷路，折腾一天，她累得不行。这一觉连梦都没有做，直接睡到了自然醒。老房子隔音不太好，她醒来就听见嘈杂的说话声音。而且还不是几个人，像是一群人在说话。看了眼时间，七点还不到。她打了个哈欠，换好衣服，洗了个脸就下楼了。一下楼就被下面的阵仗给吓一跳。满屋子都是人，地上也堆着很多东西。就连客厅中间那张八仙桌，上面都堆满了各色的供品。男女老少，说话的说话，抽烟的抽烟。有点头疼。慕兰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在人群里找到了慕太太。她赶紧过去拉着慕太太，“妈，怎么这么早啊。”
慕太太拍拍她的手，“祭祖肯定要早啊，你饿不饿，厨房有早餐，自己去弄点吃的。”
她看着吵闹的人群，轻轻摇摇头，“算了，等祭完祖再吃吧。”
“你嫌吵就先上楼呆着，等好了我去叫你下来。”
“喔。”
慕兰对着一裙不认识的人，的确是有些别扭，只好又上楼去房间等着。她靠在床上玩手机，刚解了锁，霍经年的电话就来了。慕兰按下通话键，“什么事？”
“我在楼下。”
“……”她倏地站了起来，“你真敢来啊，知道下面多少人么？”
霍经年低笑出声，“知道，我来了一个小时了。”
“骗谁，你早来了的话，我妈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因为慕太太不能进祠堂啊。”
慕兰顿住，“你还进祠堂了？”
“岳父带我进去的，说是只有男人能进，我现在算是知道，慕小姐这封建迷信的行为是从何而来了。”
“……”她撇撇嘴，“关你什么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能不能过来开个门？”
“……”慕兰顿了下，“你不会在我门外面吧？”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愣了一秒，挂断电话，走过去开了门。男人身姿笔挺，噙着温柔的笑意，“惊喜吗？”
她叹口气，“我妈要是看到你，大概会更惊喜。”
“岳母刚刚已经看到我了，她虽然没有太高兴，但也没有拿扫把赶我。”
慕兰哼笑，“那是因为我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
“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经年推开她拦着门的手走了进去。慕兰关上门，没好气的说，“你有没有点礼貌，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的卧室？”
“昨晚你怎么不这么说？”
“你还有理了？”
“我肯定没理。”
男人转过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用袋子包着的煎饼，温柔的笑道，“让司机去买的，怕冷一路揣在怀里带过来的，你要吃吗？”
慕兰，“……”怔了怔。他好像总能算准了她饥饿的点过来。她走过去一把拿过袋子，“你别以为给我弄点吃的，我就会给你好脸色。”
霍经年看着坐在桌边，打开袋子啃煎饼的女人，忍俊不禁的坐到她对面，“不用什么好脸，能让我看到你就行，反正我也习惯你过河拆桥的样子了。”
她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别影响我吃东西的心情。”
他点点头，“那我不说了。”
话不说，但他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烦躁。慕兰讽刺道，“你这样好像个痴汉。”
“好，我不看了。”
霍经年拿出手机，低头看时事。慕兰津津有味的啃着煎饼。煎饼这种食物吧，委实不像是霍总能想到的早餐。不过这里是乡下，也没有什么星级餐厅给他选择。她吃的极香，霍经年偶尔看一眼，都会被她吃东西的样子给吸引。要不是他不久之前，也吃了一个这种东西，真的就会相信，她吃的是绝顶美味。事实上，就一般，他吃了一半就丢了。原本他想弄点更好的早餐给她，可司机告诉他，女人一般都爱吃这些东西。他这才给她带了个过来。见她吃的这么香，司机说的真是一点不错。不过，女人的口味真就跟男人不一样。吃了早餐，没多会儿，外面就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慕兰往外看了眼，敲门声就响了。慕太太叫她下去。门一开，看见霍经年在里面，慕太太还是尴尬了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祭祖开始了。一行人抬着祭品浩浩荡荡的往祠堂去。慕兰跟在慕太太身后，在带队伍的后面。这里的人还是延续了封建迷信那一套，连队伍都是按照辈分排的。慕先生的辈分不算高，只能排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女眷统统都在最后面。慕兰看见霍经年站在慕先生旁边，心里有些犯嘀咕，忍不住问，“妈，怎么还把他带上了？”
慕太太睨了她一眼，“不带他，万一他又干缺德事，我跟你爸爸的脸真是丢到祖宗面前了。”
慕兰，“……”她低下头没吱声。祠堂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女人只能在外面祭拜，男人按资排辈的轮流进去祭拜。慕兰虽然心里有小小的迷信，但是对于这种封建思想，还是很不屑一顾的。不过她也不敢反抗什么。少数服从多数。她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叩拜。繁复的过程，天气又冷，大阴天的，一点太阳都没有。。她站了会儿就瑟瑟发抖了。挽着慕太太的手臂，慕兰小声问，“妈，还要多久啊？”
慕太太拍拍她的手，“再忍一会儿，得等所有人祭拜完才行。”
她也只好继续忍着。不过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零下好几度，又刮着风，穿着羽绒服都冻的手脚冰凉。慕兰等了一个多小时，鞭炮声再次响起，男人们从祠堂里走出来，才算是彻底结束了。慕太太握着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她吸吸鼻子，“本来就冷啊。”
“不会感冒了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冷。”
慕太太搓着她的手，“待会儿回去煮碗姜汤喝。”
她点点头，“妈，我们回去吧。”
“等你爸爸一起。”
“喔。”
等了会儿，慕长淞总算是走了出来。霍经年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前后脚，朝她们走了过来。气氛……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