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回到黎城,过了段闲散的日子。春节在即,她一直打电话催促二老回来。奈何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一再推迟归期,最后敲定回国的日子居然是在年二十九。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早餐的桌子上。慕兰将慕太太的短信给慕槿过目。慕槿扫了眼内容,抱怨道,“二十九的飞机,三十下午才能到家,迟一点可能连年夜饭都赶不上,干脆别回来算了。”
慕兰捧着温热的牛奶杯,“这话你自己跟慕太太说,我可不敢。”
“自己说,你当我是白痴?”
慕兰噗嗤一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背着全家把事业做到了国外,谁还敢内涵你,我尊敬都来不及了呢。”
慕槿啃着三明治,打开手边的报纸,“得了吧,你不在背后告我的黑状,我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可能呢,你看,我告诉爸妈你开酒店的事了吗?”
“……”慕槿看了她一眼,“是啊,你没告诉爸妈,这确实不符合你一贯以来的风格。”
她笑笑,“我什么风格?”
“小人风格。”
“……”慕兰哼了声,“又骂我。”
慕槿盯着她的脸,“你最近晚上是不是都出去做贼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她摸了摸脸,“很重吗?”
“把你跟熊猫放一起,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我妹妹。”
“夸张。”
她说着话,打了个哈欠,“不过,我最近一直睡不好,褪黑素吃了作用也不大。”
慕槿皱眉,“别乱吃这些东西,天天闲在家里,不知道去找个医生看看?”
她托着腮,“我已经预约了专家号,待会儿就去。”
慕槿瞧她确实精神不济的样子,“什么时候去,我送你吧。”
她摇摇头,“我预约了十点,跟你时间搭不上,待会儿我自己开车去。”
“自己注意点。”
“嗯,知道。”
早餐结束,慕槿离开。慕兰裹着羽绒服出去散步。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动弹,但吃饱就躺着,也实在是不健康。不知不觉又走到木兰树下。想起安娜,慕兰难免有些感慨。站了会儿,手都冻木了,她才离开。安娜陪了她十年,或许,她应该再养一只猫。下一个十年,可能就没那么寂寞了。在园子逛了几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九点半,刚好可以出发去医院。她挂的是中医院的专家号,西药伤身,所以她想吃点中药养一养。当然,这不是她自己想到的,而是慕太太千叮万嘱说的。慕兰是不懂这些的,不过慕太太说了,她照做就是了。九点半之后路上并不堵,所以她很快就到了中医院,取了号就上楼了。预约的时间是十点,她上去刚刚好,直接就去见了医生。再然后就是做各种检查。慕兰楼上楼下的跑,等所有报告都拿齐了,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医生给她搭了脉,研究了下报告,然后就给她开了药。气血不足,影响了睡眠,医生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这个毛病,需要好好的调养。而且她贫血。慕兰有点不敢相信。她这么能吃,荤素不忌,也不节食减肥,怎么可能贫血?但是报告放在这里,也由不得她不信。医生拿着最后一张报告研究了很久,又盯着她看了看,最后叹口气说,“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宫寒这么严重?”
慕兰有点紧张,“我宫寒?”
医生点点头,“你流过产,恢复的也不算太好,后面估计也没个禁忌,身体搞得这么紊乱,是会影响后面要孩子的。”
慕兰,“……”她的表情有点僵住。医生边说话,边给她开药,“不过也不是大毛病,你还年轻,后面好好调养,问题不大,一些凉性的食物最好不要吃。”
“好,我知道了。”
医生后面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禁忌和注意事项。慕兰也没怎么认真听,最后拿了药方就去结账。结账也要排队,医院真是永远都不缺人。慕兰昨晚没睡好,头疼的厉害,加上医生说的那些话,她委实情绪不高。结了账,她坐在等候区,等待拿药,表情有点木然。宫寒么?她一直以为自己再健康不过呢。她想到了大冬天掉进海里那次,也想到了在英国,被霍经年泡在冷水的浴缸里……她也确实没把那些当回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慕兰叹口气,抬手撑着额头,有点心烦。“你在这干什么?”
突兀的男声响起。慕兰倏地抬起眼皮。男人穿着深色的考究大衣,身姿笔挺,英俊而矜冷。他站在她的面前,很多目光就随之而来。霍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引人注目。慕兰扯了扯唇角,“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霍经年,“……”此时拿药的号码排到了慕兰,她起身,从另一边走过去拿药。中药就是这样,大包小包的拎了满手。拿好药,她往电梯走。没走几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腕。慕兰转过身,就看见了他那双深邃,此刻却无比沉冷的眼睛。她扯了扯手腕,没有扯开,有点恼火起来,“你干什么?”
霍经年凝视着她的脸,“你生病了?”
她轻笑一声,“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更加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男人捏着她的手腕收紧了几分。慕兰吃痛,皱眉瞪着他,“你捏疼我了,再不松手,我就喊非礼了。”
他的声音很冷,“你可以试试。”
“……”她败下阵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她手里的药,“哪里不舒服?”
她冷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过来拿点药,想把身体调理的更好,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他松开了手。慕兰转身就走。他却又叫住她,“慕兰!”
她顿住脚步,背影冷漠,“既然说了不认识,就应该当作不认识的样子,好聚好散互不打扰,霍总,您说呢?”
他没说话。她也没有停留。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霍经年扯出一个淡漠的笑。他到底还是没有她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