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凉城一路南下,天下狼烟四起。
而直到妖族围攻北凉一事暴露,天下士子,隐隐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建康帝是正统不错,但是祁王身上又何尝不是流淌着皇家血脉呢?
其次,建康帝与妖族合谋,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一事,也给天下人敲响了警钟。
对亲叔叔尚且能够抛却千万年来的种族仇恨,只为杀了叔叔。
那么……对于所谓的天下臣民呢?
“砰!”
宫宇之内,一盏精美绝伦的琉璃杯盏被摔碎,只剩下满地狼藉。
旁边的内侍却没有时间惋惜,而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幅假死的状态,立在柱子旁,深怕下一刻,就会被高座上的建康帝关注到。
而此时的建康帝,与当初刚登大位,意气昂扬时的少年天子不同,他身上的帝袍皱皱巴巴,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
他的面色苍白,如同死去多时,泡发在水中的死人白一般。
其中,建康帝的两眼更是涣散,眼下有着淡淡的淤青,明明才一年的时间,却有一种老去十余岁之感。
此刻,他如同斗败的野兽一般,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一把将桌面上的茶具一扫而下。
滚烫的茶水溅落一地,无数珍宝洒落在大殿的角落,周围的内侍愈发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建康帝才用双手遮着眼睛,疲惫道,“谷大伴,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
谷大伴正是站在建康帝身后,一个身材精瘦,面白无须的男子。
他听到建康帝的话,嘴唇微微嚅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因为,下一秒,建康帝再度直起身子,眼底布满红血丝,目光疯狂:
“不,我不会错!我会向天下人证明,我当得起这帝王之位,我会向太祖爷爷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哪怕这其中……需要不择手段!”
“古往今来,史书,不过是一胜利者的自传。朕,没错!”
此时。
另一边。
祁王站在一座高山上,高山之下,是盘亘蜿蜒的江水。
站在他身后的,是靖难以来的谋臣和武将。
此时靖难已然接近一年,年关将至,南方湿冷的气候,却依旧浇不灭祁王心中澎湃的豪情。
一时之间,他看向壮阔河山,不禁发出一声喟叹,“如此江山,岂不美哉?”
他的庶子朱炳低下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美个屁啊。
就那点破山破水的,冷风一刮,就只剩下哆嗦,哪还能判断到底美不美?
朱炳不知道的是,在他低下头翻白眼的时候,身边的谋臣微微叹了口气。
炳殿下还是嫩了点,哪有什么美不美的?
只有祁王说美,那才是真的美啊。
就算是一条小虫,那也要夸出真龙之姿。
正在这时候,朱炳突然上前一步,率先开口道,“父王请看,阡陌交通,往来农人络绎不绝,更有鸡豚狗彘,垂髫小儿,如此田园,已经有了盛世之景。”
朱炳这话,算是夸到了祁王的心坎上。
他捋须大笑,拍了拍身边朱蓟的肩膀,“有儿如此,为父也算是放心啦。”
这一年以来,若非后方有朱蓟和张夫人统筹规划,单是行军的粮草,就是一个大问题。
说道粮草,又不得不提到宋澜衣、朱传烨以及青龙帮那一堆人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这些日子行军打仗以来,对于他们的行踪,祁王不免有些疏漏。
想着,他的思维不免有一瞬间的放空。
也正是如此,他没看到朱炳眸中一闪而逝的憋屈。
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就因为朱蓟是嫡长子,所以他不管做什么,父王都会称赞他吗?
而他呢?
他算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庶子,在父王眼里,是有可有无的存在。
即便他陪伴父王征战天下,从北打到南,在父王心中,也始终比不过朱蓟、朱传烨在他心中的地位。
想着,朱炳终于忍不住了。
他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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