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睡之前的帐子,鸦青色的锦缎上面绣着大簇大簇的连枝花。郑嬷嬷听见温温翻身的声音,说道:“公主可是睡醒了?”
温温睁着黑溜溜的眼睛说道:“嬷嬷~”温温奶声奶气的叫着,软乎乎的一声“嬷嬷”,将郑嬷嬷的心都叫化了,“公主起床吧,贵人已经起来了。”
温温坐起身来,说道:“娘亲起床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父皇呢?”
“皇上和贵人一起去拜祭了,看您睡得香就没有将您叫起来。”
温温吃惊的说道:“父皇就没有非得要我起来?”
父皇真是……太奇怪了,太不正常了。郑嬷嬷微微长了皱纹的脸上带着笑,说道:“公主快些起来吧,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来了,一会儿皇上和贵人就要回来了。”
温温郁闷的垂下头,说道:“那就只能起床了。”
……德妃刚刚用过早膳,就看见小宫女匆匆进来,对着花溪附耳说道:“花溪姐姐,淑妃娘娘过来了,在殿外候着,所以差遣奴婢进来回禀一声。”
德妃听了花溪的话,秀气的眉毛一皱,说道:“即是过来了,那就请进来,看看是来做什么的?”
淑妃一身芽绿色锦衫,上面绣着玉兰花,绿底白花甚是好看,刚刚进门就笑盈盈的喊道:“臣妾给德妃姐姐请安。”
“你今日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
德妃不咸不淡的问道。淑妃脸上一派愁容,说道:“这不姐姐这两日因为贵人被皇上禁足,妹妹我则是因为姐姐非得被皇上逼迫着弄这些事情,今儿个是因为赏菊宴的事情过来,想问问姐姐这赏菊宴用度是如何处理的?”
有的事情就算是淑妃不问,德妃多多少是我心里也知道些,因为这几年各宫各殿里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你现在怎么开始处理这些劳什子的事情了?”
明知故问。“姐姐若是不被皇上禁足,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用我管,我就喜欢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宫里吃吃喝喝,那多好……没事,还能和姐姐斗斗嘴,好好气气您!”
德妃看着殿外的蔫蔫的桂花,词不达意的说道:“前些日子开的正好的花,怎么没有几天光景就谢了?”
淑妃眼睛一弯,说道:“这回真是姐姐看错了,姐姐殿里的桂花可不是开一季儿就败落的,从今年的九月份到明年的二月份零零散散,要开好几次呢~这下可是有姐姐热闹的了。”
德妃嗤笑道:“这桂花若是不讨我喜欢,开多少次也没用,到时候派人三两下子将它砍倒也就完了,正好是个斩草除根好方法,妹妹你说是不是?”
“姐姐的话说的自是没错,不过这宫里的一草一木是皇上命人种植的,姐姐若是真的叫人将这些好好的桂树砍了,要是惹得皇上不开心了,姐姐心里怕是不舒服吧!”
“妹妹有所不知,这些树是以前种下的早早的就在这里发根生芽,皇上仁慈看着没有什么影响,也就将这些树留下了;若是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了灰!”
淑妃觉得无趣,遂说道:“皇上的心思,咱们猜测不来……倒不如姐姐给我讲讲这赏菊宴的事情。”
阳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淑妃看着德妃的脸庞,在日光的映照下微微有些看不透。“溪儿,你去给淑妃妹妹找一找有关赏菊宴的事记录,给妹妹送过去。”
淑妃听到这般说法,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到了地上,眉眼间又是一片喜意,道:“姐姐,有没有空?要是有空我陪着你下盘棋解解闷儿。正好让你手下的丫鬟好好找找,省的遗漏了些什么。”
德妃道:“好些日子没有别人下过棋了,上次下棋还是和皇上一起,妹妹今天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手痒。”
花溪招了小太监进来,漆黑楠木的棋盘,黑白二色的玉棋子,芊芊素手各执一方,谁输谁赢,未知……淑妃和德妃这边燃着不知明的战火,皇帝和陈舒这边倒是一片温馨的场景。淮山附近最好的小河就是秀水,盈盈一汪水里面有许多游鱼。温温站在水浅的地方,兴奋的大喊大叫,“父皇,后面……左面……”秀水因为水色浅自然这里面的鱼儿也就不多,老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配合着现在这副场景的确是正确的。“左面~”扑空!“往前走……父皇,你老是来回动将鱼儿都吓跑了……”陈舒也不说话,蹲在岸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白云凡出糗。“温温,安静一些……你老是这样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明明就是父皇笨,现在却来说我……不知羞~”“你去和你娘亲待在一起,好生看着,你父皇我当年可是一杆插鱼插插三条大鲤鱼一点问题都没有~”温温沾了一身水,脚上穿着一双高帮的牛皮小靴子,扑棱棱的朝着陈舒跑过来。“慢一些~”陈舒边说边在一旁拿过一块大一些的锦缎。温温像小炮仗似的扑到陈舒的怀里,笑嘻嘻的说道:“娘亲,父皇是真笨呢!”
白云凡脸一黑说道:“胡说什么?若不是你在旁边咋咋呼呼将鱼都吓跑了,你父皇我早就将鱼抓住了,不信你就等着,看看父皇到底厉不厉害?”
“娘亲,你觉得父皇可以抓到鱼吗?”
温温天真的问道。白云凡略带些希翼的目光洒在陈舒脸上,陈舒说道:“你父皇当年可是大将军,走马行川打战的时候,别说抓鱼了,就是那老虎狮子也是抓得着。”
“原来父皇这么厉害啊~”陈舒专心给温温擦身上,虽说是没沾到多少水可这会儿风有些凉,小孩子,万一生了病可就不好了,“你冷不冷?”
温温伸手抱住陈舒,说道:“嬷嬷特地给我准备了牛皮小靴子,这样河里的水再凉也进不了温温的鞋子里面。”
陈舒看着温温脚上的牛皮小鞋子,十分不解的对着郑嬷嬷说道:“嬷嬷,温温的鞋子有何奇特之处,即使是牛皮的小靴子也应该湿透了,温温在河里玩了好一会儿靴子却没湿,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