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昏黄,暮色苍茫,一驾锦旖布幔的马车达达的走在不甚宽敞的路上。路的两旁是低矮的群山,远远看去参差不齐就像是巨兽的牙齿,西边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另一边一轮弯弯的月牙已经堂而皇之的挂在天上。枯黄的草垛里隐匿着二十几道人影,为首的人长着一双凶气四溢的桃花眼,即使是趴着也可以看出他身姿颀长。“主上,狗皇帝的马车已经出发了,估计到这里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若是陈舒在这里必然能够认出在草垛里趴着的人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陈成丘,也就是被王胜抓了好几年依旧没有抓到的前朝太子。“可有查出随行的人都有谁?”
那黑衣人回答道:“除了狗皇帝和他的女儿,还有一个随行的妃子,和公主很是亲昵……”陈成丘脸颊旁边有一道伤疤,那是箭伤,他冷冷一笑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说道:“今日,势必取了狗皇帝的命。”
黑衣人张张嘴,还是问道:“其余人怎么处理?都杀了?”
“抱着孩子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小孩先留着。”
人无聊的时候就想睡觉,坐在马车里吃饱喝足的陈舒和温温就是如此,娘俩呢一般无二的“小鸡啄米”的动作,白云凡看的这一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你们娘俩真是困了?”
“不是我们真困了,是长路漫漫甚是无趣,我与温温又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休息休息。”
这话说得竟让人不能反驳。马车里面白云凡特意让人改了改,方便温温休息,温温睡觉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和舒舒的了。“温温睡着了?”
白云凡贼兮兮的问道。陈舒小声的说了一句,道:“已经睡了半刻钟了。”
马车继续往前行,终于夜晚到来了,枯黄的草色在月华的映照下变成了银色,仔细去看的话似乎还会在里面发现银光闪闪的长剑。“后面有铺好的小垫子,你将温温放在上面,你也好歇一歇。”
陈舒不置可否地说道:“何时准备的垫子?”
白云凡墨玉似的眼睛里都是喜意,说道:“前天晚上就吩咐下去了,旁边还加了小护栏,这样也就不怕温温从垫子上滚下来……”“皇上真是有心了,妾身心里很是受感动。”
白云凡抿抿唇说道:“温温是我的女儿,我对她好是应该的,你不需要对朕说这些……”他说话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我将温温抱过去,你在哪儿别动了。”
陈舒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白云凡的耳尖微微有些发红,说道:“你早上跪了许久,又一直抱着温温现在腿上怕是又疼了……所以,你就休息一会儿吧。”
白云凡伸手将温温接过来,刚刚将温温放在垫子上,突然马车猛地一颠,陈舒手上一个不稳,一下子就将脑袋磕在了马车上。白云凡看着她白皙的额头瞬间又起了一大块青紫,立即掀开马车帘子问道:“发生了什么?”
驾车的影卫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连忙下去查看,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意外的地方,抱拳回禀道:“皇上,或许是马车受惊了。”
白云凡送了一记眼刀,道:“仔细些。”
另一方的草垛里,传来一道声音,“主上,狗皇帝带出来的人怕是不多,刚刚看着不足十人。”
陈成丘面色一寒,说道:“咱们带了多少?”
黑衣人头压的低低的,说道:“三十人左右,都是各中好手。”
“主上,可是要动手?前面还有我们提前设下的陷阱,若是主子下令我们定可一举将皇帝的马车掀翻。”
陈成丘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说道:“在那边马车进入五十米范围的时候,你们在动手保证一举成功。”
黑衣人面上显闪过丝丝兴奋之色,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势必要大干一场。马车晃晃悠悠,继续往前行。驾车的人眼光四顾看着周围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现在到哪儿了?”
马车里传出白云凡的声音。陈舒正揉着膝盖,说道:“反正还要很久才能回宫,你这么着急问这些做什么?”
“回禀皇上现在到了弯月谷。”
白云凡眉头一皱,对着陈舒说道:“这望月谷是一个埋伏击的好地方,若是有人在这给我们下绊子,咱们就要小心了。”
陈舒心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放在他身上,真的一点都不为过,不过是出来拜祭,又没有几个人知道哪里有那么多危险。陈成丘目光闪闪,看着逐步靠近的马车,修长的手挥下,下一瞬两名黑衣人就将事先埋好的绳子拉起。白云山的马受惊,马蹄高高扬起。几息之间,气氛陡然凝滞。隐匿在周围保护白云凡的影卫顺势而变,出现在马车周围对着马车大声说道:“皇上,还请您在里面不要动,有贼人。”
陈成丘周身气势一变,如同一柄嗜血的狂刀,喊道:“杀了他,杀了狗皇帝……”白云凡自是听到那声大喊,,匆匆对着陈舒说了一句,你就在这马车里待着,接着就掀开帘子,走下了马车。两边人数相差不多,陈成丘在最前面与白云凡两两相望。白云凡的眸子里闪过阵阵兴奋,拿一把弓箭,拉弓搭箭,下一瞬间就朝着陈成丘的脑袋飞过去。刀光剑影,拳拳相博,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血腥,陈成丘谋划的这一次刺杀似乎并不好,有一个影卫倒下的同时他那边就会有两个人倒下。一只燃着火星的箭矢朝着马车飞去,登的一声箭就深深的刺入马车的棚子上面,接连十几支带着油火的箭就深深刺入马车上面。白云凡眼神一暗,看着着火的马车,心里很是着急,手起刀落几十招就解决了两位两名刺客。舒舒和温温都在里面,若是出来也是很危险,但在里面再着了火的马车定是不安全的。还有十几名刺客,相反自己这边仅剩下五六命影卫了。陈舒小心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面的外面的场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娘亲,外面怎么啦?温温害怕。”
陈舒抱住温温,一个手刀轻轻落在温温的后背上,温温就沉沉的睡去了。“我的大将军,你还要反抗吗?”
陈成丘阴森森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鼠辈也想要我的性命?”
陈成丘哈哈大笑,“我若是不能奈你何,可是你的好夫人和好女儿,你能护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