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问道:“皇上,您是何意?”
“之前种种朕不想再提,只是希望你收敛一些。不过朕希望以后你可以配合一些。”
德妃脸上艰难的扬起一抹笑,轻声问道:“皇上希望臣妾做什么?只要皇上开口,臣妾一定做到。”
白云凡听着德妃着哀求的语气,心下不忍问道:“如今已至深冬,陈成丘可曾联系过你?如今正往漠北运粮,朕可不相信他不曾打着运粮食的主意。”
也无怪白云凡这样说,他和陈成丘打了许多年,明里暗里的……若是没有这些敌对关系,两个人是最要好的朋友。“皇上真是聪明,前几日他叫人传了消息,说是臣妾将今年的运粮路线图拿到手,臣妾这是不可能的后宫不得干政,若臣妾拿到路线图拿到可就怪了。”
“你可以回复他?”
“这事情拖了好几日,臣妾一直没能解决,也就没有回复他,寻思着过两日直接说拿不到,毕竟我在宫里不能……何况这件事情不适合我去做,臣妾一个后妃怎么能做这些事情?”
“此事先不着急,还两日再说,路线图还未完全确定……”白云凡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德妃看着他走到门口处,出声喊道:“皇上,臣妾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白云凡脚步一顿说道:“你还有何问题要问朕?”
德妃上前几步,抱住白云凡的腰,说道:“皇上,可是真心喜欢良妃?”
白云凡掰扯德妃的手一顿,说道:“朕喜欢她如何,不喜欢她又如何?此事与你何干?”
以前的白云凡很不理解为何世间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一个男人的喜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做好的事情做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直到自己遇见了陈舒,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才明白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不是肆无忌惮的完全沉沦,而是相濡以沫惺惺相惜的感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心尖尖,轻轻的揉一揉,就会滴出水来……“皇上只要回答臣妾是与不是即可,至于有没有意义又有何关系是臣妾自己的事情。”
白云凡觉着自己的衣服湿了一些灼热的泪滴,那泪滴透过衣服穿到自己的背上,慢慢渗入自己的心里。这种感觉可以叫做愧疚。他不是那种吃喝享乐肆无忌惮的风流浪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责任有担当的皇帝。“珍儿,朕心里是喜欢的,若是不喜欢,也便不会如此纵容了,不失公允的时候,朕便会尽最大限度对她好。”
“是臣妾对皇上不好吗?皇上为何如此喜欢良妃妹妹,臣妾自认为德行样才行样貌样样比良妃妹妹强。”
白云凡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德妃,说道:“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她眼睛里时刻有光,不是说德行样貌才情如何,而是那份感觉……”话说了一半白云凡便说不下去,这些酸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讲,再者说来,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用言语来描述。“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是皇上是否想过臣妾入宫的时候也如同梁飞,你妹妹这般天真无邪可爱。”
德妃满嘴苦涩,现在的话说出来就像是那杯苦涩的酒,再苦自己也得咽下去。苦不苦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心中的那份不甘心头上的那份酸涩,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而是爱而不得。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自己无关……现在无关,以后也无关,实在是可悲。白凡看着德妃的神色,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这个机会了断个干净,于是说道:“你可还有要问的,若是没有朕便先走了。”
德妃抬眼,潋滟的眸子里面全是白云凡的身影,笑着问道:“良妃妹妹可是温温的娘亲,可是皇上那个始终放在心里的女人?”
“是,是她为朕赢得了这江山,是她让朕免于背负百姓的谩骂,受那些文人的口诛笔伐,在朕的心里她不仅仅是喜欢的人那么简单,而是朕年少功成同甘共苦的人。”
“若是臣妾能帮着皇上了结陈成丘那帮余孽,臣妾想皇上允许臣妾出家修行。”
白云凡点点头,对于德妃来讲,这许是最好的结局的后宫本是无情,唯一有情的人已将一颗心完整的托付给别人了,若是德妃再执迷不悟下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你最近变在你自己宫里待着吧,朕做出的事情不会有变的……你手上的事会交给淑妃去处理。”
德妃点头,说道:“皇上这样吩咐也好,有些事情臣妾早就做饭了,想要放下,却又舍不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都放下皇上,臣妾的做法是对的?”
德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这么想让白云凡想起她刚刚进宫的时候,妙仪妙仪,沈家有女叫妙仪……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渐渐的就变了,变得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变得面目全非,以至于现在满目疮痍。“你好好休息吧,朕走了……”德妃扯住白云凡的衣袖,趁着她一个不注意抬脚仰头吻上他的唇。那是一个浅浅的吻,带着离别,带着不舍,还有最为沉重的伤痛,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白云凡抿抿唇,唇上稍稍有些咸,他低头看了一眼德妃,将要说出口的最残忍的话憋了回去。最终白云凡攥了攥拳头,拂袖离去。花溪打了一盆水进来,说道:“娘娘莫哭,奴婢给您准备了帕子擦一擦。”
“溪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管她什么皇后管他什么身孕,管他什么运粮的路线图…我现在累极了。”
“娘娘,振作起来,不要想那么多,今天先休息休息么,一寻思这么多的事情。”
花溪柔声安慰道。“我的好溪儿,你今日可否看出来皇上的态度,我进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皇上这般。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情,皇上早些插手或者从一开始就不管这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后续发生了……是我输了,后宫里的女人都输了啊!”
……李德福守在碧云宫的外面看着皇帝面色十分不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朕要自己回临华殿,你们不许跟着。”
白云凡吩咐道。“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