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家,出来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倒脏水,差点儿没倒龙霄瀚的身上,幸好龙霄瀚闪得快。那男人见状,满脸歉意地说:“(汉)真对不住了!解放军同志!我这刚出门儿,让门槛绊了一下,你看,这……真对不住了!”
龙霄瀚笑着摆手说:“(汉)这位大哥,我没事儿。你也没事儿吧?”
那男人说:“(汉)嗐!我能有啥事儿?解放军同志,你们这是……”龙霄瀚说:“(汉)我们是野营拉练,走到这儿了,天晚了,想在这村上讨口吃的,临走时多给钱。”
那男人说:“(汉)嗐!不就一顿饭嘛!啥钱不钱的,你们都到我家吧!你们要是不嫌,我这儿刚蒸好的荞面馍,两大锅呢!不够吃,我那还有发好的面,还能蒸一锅。怎么样?”
龙霄瀚笑着说:“(汉)那感情好!不过那就麻烦这位大哥啦!”
那男人说:“(汉)没说的!没说的!都进屋。”
男人张罗着把士兵们往院儿里让。约翰·布朗众人进院,和男人客气说:“(汉)谢谢!朋友!”
在中国混了一个多月了,这帮外国兵可不只会说“暖被窝”,否则那他们可真是白混了。那别人诧异地对龙霄瀚说:“(汉)这位同志,这些好像不是中国人!”
龙霄瀚说:“(汉)这位大哥!对!他们都是外国士兵,我请来的,做军事交流的,也可以理解为留学生。”
那男人打了自己的脸一下说:“(汉)嗐!看我这嘴,问这事儿干嘛?这位同志,你也进屋吧!这大冷天儿的,不易呀!”
那男人住的是三大间茅草屋,众人进了屋,感觉十分暖和,男人麻利的倒上水,让众人洗脸。忙活一阵,众人洗脸完毕,男人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足有三四十,男人张罗着把馒头分给众人。分到龙霄瀚的时候,男人歉意地对龙霄瀚:这位同志,真对不住,我事先也不知道你们来,也没做个粥,熬个汤的,只能是对付着喝点儿白开水了。”
龙霄瀚笑着:“(汉)这样儿蛮好!能填饱肚子就行!这位大哥贵姓?”
那男人说:“(汉)我免贵姓宋,叫宋亮。”
龙霄瀚说:“(汉)宋哥好!”
“(汉)不客气!”
宋亮说。龙霄瀚说:“(汉)宋哥,我叫龙霄瀚,是野狼团的。”
“(汉)哦!”
宋亮点头。龙霄瀚说:“(汉)宋哥,这儿就你一个人住吗?”
宋亮点头说:“(汉)对!我爹过世得早,我娘强把我拉扯大,前年我娘也过世了,一天福也没享着哇!”
说着眼中凄凉。龙霄瀚同情地说:“(汉)看得出宋哥应该是个仁孝之人,可惜伯母没福气。宋哥没娶嫂子吗?”
宋亮苦笑说:“(汉)穷得底儿朝上,哪儿有钱娶呀?再说了,这儿有姑娘也是往出嫁,咱们这儿的人想娶媳妇,只能靠买。”
龙霄瀚说:“(汉)买?那不是违法吗?”
宋亮说:“(汉)咱们这地方偏,管不到咱们这儿。咱们村长家娶儿媳妇儿都是买来的,你说还能说什么?”
“(汉)你们村长?!”
龙霄瀚异道。宋亮说:“(汉)对!就把东头第一家,五间大瓦房的那家。俩儿子,娶一个媳妇儿,什么事儿啊?够那姑娘受的,下午刚把人买来,说是明天办喜事,接到我头上了,我正为那五块的随礼钱发愁呢!”
龙霄瀚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给宋亮说:“(汉)宋哥!你看兄弟这十五个人走到这儿了,你是热情照顾,兄弟我感激不尽,这二百块钱,宋哥你就拿着吧!”
宋亮一看龙霄瀚手里的钱,脸立刻冷下来说:“(汉)龙老弟!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向你要钱吗?”
龙霄瀚赶忙解释说:“(汉)不是!”
宋亮说:“(汉)不是什么?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可龙老弟你记住了,我们农村人是穷,可穷得要有骨气,不像那村长顾老抠似的,只知道往里进,不知道往出拿的。龙老弟,咱们头回见面儿,别的我也不说了,想吃饭,住下,随便。再提钱,赶紧走人。”
龙霄瀚说:“(汉)宋哥,你别生气。关键我们部队有纪律,吃老百姓家东西必须给钱。”
宋亮说:“(汉)你们军队的纪律在我这儿行不通。在我这儿,想吃饭的留下,想给钱的走人。”
这汉子直率的太可爱了!龙霄瀚只能收起钱,笑着说:“(汉)不提钱,吃饭!”
龙霄瀚比划着手里的馒头说。宋亮又爽朗地笑着说:“(汉)这就对了嘛!龙老弟,你让这帮兄弟不够吃自己拿,管饱,我那儿还一锅呢!”
龙霄瀚朝约翰·布朗众人比划着盆里的馒头,众人点头。龙霄瀚又对宋亮说:“(汉)宋哥!你别只忙活我们,你也吃啊!”
“(汉)好!”
宋亮也拿起一个馒头吃起来。龙霄瀚问宋亮:“(汉)宋哥,你这晚上做这些馒头,不会是要去卖吧?”
宋亮说:“(汉)当然不是。不瞒老弟你说,我明天原定要到巨流县城里打工,带着它路上吃。”
龙霄瀚说:“(汉)可巨流县离这儿也不算太远哪,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宋亮说:“(汉)可进城打工吃饭住店的都是钱,工作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所以干粮只能自己带。可这顾老抠他们家明天办喜事儿,我就走不成了,唉!可惜了!”
“(汉)宋哥,可惜什么?”
龙霄瀚问。宋亮说:“(汉)可惜了那姑娘,可能今晚就要遭到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