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阳顿时感觉自己快被颠成了两半,体内灵气都开始紊乱了起来。更何况那人似乎不知道里面是个活人,就这么随意的将袋子往地上一丢,那一条蛇反应极快,立刻退避了开来,但被装在袋子里的傅承阳就没那么幸运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差点儿让头磕在坚硬的石头上而晕过去,但这么一下反而让痛觉稍稍回来了些许,手指也能稍稍动上那么几根儿。傅承阳动了动小指,感受着自己的肢体接受支配的感觉。还好整个人还没被冻坏,灵气在照常周转,并不碍事。也不知是那个青年有意还是故意,在他被重重摔倒在地之后才悠悠的开了口说道:“那个袋子里面的人还活着。”
一瞬间,傅承阳就将问候这个青年的话在脑海里头盘旋了一遍。不过好在很快意识到这个袋子里头装的是活人之后,那个暴饮暴食的大块头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三两下就将整个袋子撕裂了开来。傅承阳一只手恰好搭在了自己的脸上,掩盖住了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沈月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最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处理一下吧,这个人也中了毒,虽说有你的药你来帮忙,不过这毒药剂量有点大。”
角落里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不用去刻意听,也知道是那个辽若风。于是傅承阳看到一只玉手悬在自己面上,然后拿下了他的手,将一颗小药丸喂到了他嘴里。幸好幸好自己来雪山怕被人认出来,也是乔装做了一番打扮,自己原先戴个面罩,用个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像一个饱经风霜,步履蹒跚而来的一个他乡商人。考虑到了乔装打扮,自然也考虑过,如果自己这个面罩还有斗篷被卸下来的后果,于是他在自己的脸上也下足了功夫。现在的傅承阳满脸的胡茬儿,再加上像是往泥里头滚了一圈的摸爬滚打的面容,已经很难让人跟之前那个正值青年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联系在一起。服下药丸之后,他感觉灵气运行顺畅了不少,干脆一鼓作气,等到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之后,他这才张口常出一口气,张嘴发现嗓子已经有点干哑。不过哑的正好,如此一来,他们就听不大清自己原先的声音,自然不会将自己往同宗师兄弟上怀疑。“我也不知道,我被人下了药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来。”
傅承阳摇了摇头,真假参半的开口说话。“中间没有醒过来吗?”
依旧是青年悠悠开了口,他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双眼死死地盯着傅承阳的面部,似乎是要找出其中的掩饰的东西。傅承阳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配合他满脸胡子拉碴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隐隐约约醒来过那么几次,不过被套在袋子里外面说话声音也听不大清,我倒是想知道凶手是谁。”
“走之前还想着怎么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反而现在我又被你们救了一次。”
傅承阳面露惆怅的叹了口气,同时暗中观察这个四个人的表情,眼看着那个大块儿豪迈的过来往他肩上一拍,差点没把嘴里的胆汁给吐出去。听的那个人大笑着说道:“开什么玩笑,举手之劳压根不足挂齿,兄弟你好好休息,过一会儿我们再来找你。”
辽若风打量了一番傅承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空间袋里掏出了一套御寒的衣物。“谢谢。”
傅承阳伸手接过,等到那披风带子系好之后,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种活过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热流流遍了四肢百骸,不断修复着他的精神——这么一番波折之后他已经十分疲惫了,再加上识海强行入住过了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妖猫,力量本源的不同也让识海遭受了不小的重创,下次真的如果有人再入侵自己的识海的话,恐怕自己的精神之海会忍不住崩塌。精神之海崩塌的后果就是会变成一个傻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救了的那种。剩下的人还在那些尸体上搜查着什么,没过一会儿几条明显的线索就摆在了众人面前。不过沈月萝还是十分顾忌的看了一眼傅承阳,虽然两次相遇算是缘分,但至今不知对方身份,做起事儿来还是有所顾忌。傅承阳也明白这一点,冲他一笑:“多谢相救,大恩无以为报,改日有缘再见,我先走了。”
说完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直叫沈月萝开始怀疑起自己如此针对他人是否偏见。“等一等。”
沈月萝犹豫了一下,咬紧下唇,最后还是妥协着说道,“我们只是在商议事情,你现在在雪山的半山腰一处峡谷内,出去的路比较危险,一会儿我们之中会有人送你回去。”
傅承阳面上露出讶然的神色,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许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十分识相,走在离他们稍微远的一处地方靠着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休息,偏过去的脸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稍稍勾起了一丝弧度。此行他自有打算,下山是不可能的,他倒是想要亲眼见一见这妖兽的模样——尽管自己修为在短时间内没有提上来。但如果能混进这支队伍里……依着沈月萝的性子,一定会保自己周全。不过他一开始并未想算计过大荒宗,毕竟这几位随便来一个,现阶段都是他难以应付的存在。单凭那个人生剧本,他就有把握自己今天绝对不会栽在这里。而且……傅承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之前放出去的灵气,到这里完全失去了踪迹。看样子此处就是这些尸体,最终的旅途无疑,但是这么多数量的尸体堆积在雪山的一处峡谷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远处几人商议着关于这次时间的调查,结果时不时将目光落在了傅承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