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者让他起来之后,才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傅承阳身上。虽然很快将吃惊掩盖了过去,但长老还是注意到了这位弟子一瞬间的惊讶,似乎对傅承阳出现在这里一时颇为不解。“我且问你,之前说有人前来,一定要向我禀报才行,为何这次没有做任何反应?”
长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个弟子的表情,后者吃了一惊,看了看傅承阳,又飞快的看了一眼长老,忽然行了一个大礼。“请长老恕罪,弟子一直在门外守候,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进来,刚才进来看到他时以为是长老您带回来的人……”那弟子话还没有说完,举手投足之间礼数是做的十分周到,他虽然是内门弟子,但实际上也算是这一位长老亲传。是长老十分信任的亲信,自然会对对方做的事情不多做计较。再回头看傅承阳的时候,长老的神情已经变得十分复杂,好歹是自己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虽然现在让他守在自己的门外,是委屈了一些,不过大荒宗这几天一直都有人在外出任务,留在这里的人手不足,才从长老的几位青子中找了几位来帮帮忙。虽说干的是守门的任务,但实际上另有要事在身,只要等到他们回来,这些弟子就该出去了,但现在这些弟子居然对一个隐藏气息直接进来的准内门弟子毫无反应,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到来,无疑是在打他这位长老的脸。千辛万苦教出来的弟子还不如这三个月内实力突飞猛进,自学成才的弟子强,这说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岂不是间接说明了他这大荒宗教学不力,甚至内门资源也有失偏颇?长老神色相当复杂,大有一副要继续黑下去成锅底的架势。而在一旁行了,那里的弟子一时间摸不准自家长老的意思,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半天才看到眼前的人面色缓和了一些,招招手叫他起来。“倒也不怪你,你先出去吧。”
长老叹了口气,再看向傅承阳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许多。傅承阳一开始感觉没什么,但时间久了是能感觉到一点不对劲,对方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明显压自己一头,一股无情的力量仿佛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借着自身的重量想要将他压到地底下去。傅承阳自是调动灵力咬紧牙关对抗,两人互相争让了许久,最终还是长老看着满头大汗的傅承阳撤了自己的浑身气势。“你小子……天赋好像还不错。”
后者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神情,不过还不等傅承阳来得及反应,他便从椅子上起身径直往外走。“那长老那个任务的事情……”傅承阳语速飞快的说道,他只是想借此证明一下自己有接这个任务的资格而已,并没有要跟长老对立的意思,要是让对方误解的话,那自己可就玩完了,几条命都不够对方拿捏的。毕竟刚才他已经动用金手指看到了这个长老的修为,同镇守在剑阁外面的长老一样,同样也是化神,不过这位脾气就相对于火爆一些,而且比较看实力说话。尽管没什么耀眼的天赋,但后者可是实打实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到长老这个位置的,说到底傅承阳在心底也佩服他,这年头不靠自身的天赋想要修炼到化神境,无疑就相当于修行路上没老师。全靠个人本事爬上位置。傅承阳打心底敬这人几分,后者说的话,更是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只见这长老出去后不久,就有弟子双手将那块沾了鲜血的任务牌奉上,举到了傅承阳的面前。后者定睛一看,发现这正是刚才长老叫过来的弟子,看样子这位长老对此人十分信得过。“也不知道你给师傅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今日出门甚至忘了戴自己的帽子。”
将牌子交给傅承阳的时候,那位方才还在唯唯诺诺的弟子不由得眉头舒展开来,开始颇有意思的给傅承阳吐槽。“什么意思?”
傅承阳也不着急,将任务牌接过,摸了一下上面鲜血。那血已经完全干涸,并且印到了这块儿木牌当中,任务堂回收这块牌子的时候也没想着抹掉,毕竟发现的时候三个弟子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路中央,这木牌上面的血已经沁进去了。不将上面的血液抹掉,也是让众人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能够意识到任务的严重性,挂在任务堂的牌子,有的饱经风霜,有的十分崭新,但那些留下来的一些较老的牌子,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傅承阳倒是听说过,闲来无事的时候真有人会带着过路弟子随意说上一段关于某一个任务牌子的事情,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后面也没有再见到过。他从思绪中将自己拉扯回来,就见那个给自己递牌子的人也已经絮絮叨叨说完了话,正祝自己一路顺风。他倒是能看到后者的修为还算不错,在内门里头应该也算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否则应该做不了长老的弟子,对方天赋可以,但实际上自带的那几个技能却是十分平庸。方才他大摇大摆进来的时候,也同样看了那几个守门的弟子,平庸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是作为炮灰的存在,放在外门里也毫不起眼的那种,偏偏就是这长老手底下的人。看来这位长老教导有方,即便是石头也能发光。傅承阳思所至于,不由得对这个长老的评价更高了几分,尽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的。不过即便是知道印象不好又能怎样?管他呢。不过方才金手指也同样暴露了这位长老的人生历程,对方并没有活到那一次的人魔大战,是过后不久就暴毙在了另一个地方。而且死了之后,他的尸首并没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