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问了别人,是从那受伤的三个人身上看到了人生剧本,而且相当简单:刘荣威一击不成,被旁人发现行凶,先行离开,蛰伏三日之后,再度尾随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在僻静处偷袭,一掌将对方内丹打碎,后者当场死亡。残忍记仇程度令人发指,而他只需要等待,后者就会从这条路上现身,守株待兔虽然耗费的时间较长,但是很有用。沈月萝已经将我不相信写到了脸上,傅承阳并不管她,自顾自的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宗门内风调雨顺,即便是夏天,身处在山峰之间,也是能令人倍感舒适,但这宗门外就不一样了,遵循的时令让这夏天变得闷热难耐。几个人猫妖躲在这草里,早已经被热的说不出话来。一开始还能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生怕错漏一个行人,可越往后越让人支撑不住,傅承阳半闭着双眼,从沈月萝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好像是睡着了。这让他稍稍有些不满,投机取巧就算了,如今这实力得来了还不加以珍惜,好好修炼……不对,我在想什么,本来邪修就不为正道所容,她在想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沈月萝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师兄已经坐在树杈上闭目养神,浓荫遮住了他的身形,若没有人刻意抬头去看,是发现不了辽若风的。眼看自己的师兄和那个邪修都在摆烂,沈月萝顿时有气无处可发,不由得自己窝在一边生闷气,而傅承阳则是听到了金手指的好感度提示。沈月萝好感度——零。沈月萝好感度再次降低,再接再厉。沈月萝好感度继续为零——“要不直接整个负数吧,我想看能对我的好感度降到多少。”
傅承阳在心里暗自腹诽。金手指并未回应,看来好感度最多只能降低为零。蝉在树上疯狂嘶鸣,众人坐在树荫底下被热得昏昏欲睡,直到一阵冰冷的刀刃划在地上的轻微声音将众人惊醒。然而回首望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并未发现有谁将刀尖抵在地面走路的痕迹。三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幻听,于是他们打起精神来,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方向。然而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的三个人,都并未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这些行人——每一个人都神色如常。辽若风跟沈月罗,两人平时忙于修炼,自然不大能认得清那刘荣威是何许人也,甚至连那样貌都不曾知晓,这在场人中只有傅承阳一人知道此人长什么样。于是前两者找人全凭直觉,只有傅承阳是确确实实的每一张脸都看了过去。不过即便是每一张脸都详细确认,却还是因为大荒宗海纳百川,几乎各个地域都会有人前来拜访,因此这大黄中门前实际上鱼龙混杂,不少山川异域各种容貌服饰的人都有。比如有的则在面上蒙了一块黑布,如此以来也不知那面黑布底下是何许人也。只有互相熟悉的人才能在不靠言语交流的情况下,靠腰间的身份牌,包括那人的体型行为习惯辨认的清究竟是谁了。傅承阳将这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想到之前众人幻听,不由得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沈月萝方才想要指责傅承阳不在认真去探查周围情况,继续闭眼摆烂的行为,而后一想方才辽若风说的话,这可是傅承阳自己找长老那边求得的任务,自己不可能不重视,否则到时候怎么向长老交差?但又一想,如果自己跟师兄在这里勤勤恳恳的坚持,而傅承阳那一边在坐享其成,怎么想都有些令人不爽。凭借双方都有要务在身而傅承阳的事情则是耗时最短,又距离最近的任务,想要继续忙他们的事情,就必须要先帮忙想办法把傅承阳的任务一做。举手之劳而已。一开始十分有团队精神的沈月萝,脑子里冒出的便是这样一个想法。如今她却在怀疑傅承阳,看他们在努力的情况下选择不问不问等着他们来汇报结果,然后到时候他一击出手,直接将人毙命即可,然后就能转头跟长老交差。虽然说辽师兄根本不介意……严格一点来说辽师兄就爱干这档子事儿,舍己为人,乐于助人什么的,确实会在他的范围之内。就是面上冷的很,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古板的热心肠。这边傅承阳在闭上眼睛之后终于听到了那么几分动静。再次睁开眼,他认出了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人。那个人伤还没有好右手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一个人跟守门的弟子打招呼,出门怀里还揣着什么东西,只看着他左右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朝着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去。三个人躲在草里,对方并没有发现,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傅承阳的好奇心。本以为被偷袭,只是因为这个人偶尔出来,刚好路过想要进入宗门或者是出门办事儿的时候才被对方偷袭,现在看来,对方能再伤没好的情况下就贸然出来,而且还左看右看这种行为,很明显像是想要去见什么人。真是奇怪,进入了这宗门内没有这十天半个月很难出来一回,对方不仅可以在短时间内出来两次,而且还如此怕见不得人,很显然不是亲戚,那么有谁能让他,或者说能值得他三番五次的出来见面呢?傅承阳的双眼紧紧盯着男人,此刻他已经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望向那个人的眼神,藏了自己的目的。目光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明,比如带着目的去看对方的话,那些目的性很快便会通过一种情绪转变透露给对方,会让对方更快的察觉被人跟踪或者是监视。不然为什么会将目光称作犹如实质呢?如果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随意看上那么几眼,不会存在被对方发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