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直线亲戚吧,起码是同一个宗门的人,若是弟子按辈分来讲,刘荣威还得叫自己一声大师兄。横竖都不亏,怎么想他们上辈子就是兄弟,师兄弟。于是傅承阳撒起谎来心安理得,脸不红心不跳。直到那首领手底下的人将刘荣威带了过来。“大人,您看看这个。”
此前他已经带人将这里围了起来,围观人群即便想要吃瓜也有心无力,这些守卫可人高马大的多,将里面的情况围了水泄不通。而被官兵围住的那几个人则是在首领的冷笑声中没什么表情,至于首领,则是在众人死鸭子嘴硬的情况下猛然拉开了刘荣威的后衣领。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的是刘荣威脖颈,后者不知道去哪儿跑了一圈儿,脖子上堆叠着肥肉,上面除去脏污,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尤为醒目。看到这一幕,手里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探究的神色:“你们家亲戚这是得了什么病啊?我怎么这么看着有点奇怪,不像是病,倒像是人死了以后……的尸斑?”
奇怪,这种面状恐怖的斑点,其实若是真正想来还是称呼为瘟疫更恰当一些,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死了的人也见过不少,但他还头一次见到这种,还活着就已经出现有点像尸斑一样的黑色斑点。他看了一眼刘荣威的神情,后者眼睛半睁半闭,刚才闹事儿的人也有他一份,现在的人安静的诡异,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傅晨阳目光一扫刘荣威就知道,再这么问下去自己可能会露馅,立刻话锋一转,搂着余姚路说道,“看好了,这才是我弟兄。”
首领看了一眼,被傅承阳拉扯着翻白眼儿的人,看着那人满脸麻子,再一看那面容清秀笑的无害的傅承阳,怎么看都无法从面相上来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傅晨阳心里清楚,刘荣威身上那就是尸斑,不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明明已经死了尸体还能动的情况,当务之急是先避开和这个地方官兵的冲突。首领还要问,一旁傅承阳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立刻插口说道:“他确实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可能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搂着他们就喊兄弟,你说对吧,这一位小姐跟我是一起来的,你看她都对这人没什么表示。”
傅承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将一直躲在身后,默不作声的沈月萝拉了出来。后者十分嫌弃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从他身后站出来,只一眼就让首领看向她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颇为熟悉,但究竟熟悉在哪里,拍破脑袋想不起来,只好迟疑这个开口向眼前的人询问:“您是?”
沈月萝只是略微一抚秀发,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沈家。”
然后傅承阳就见着官兵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您居然是沈家,失礼了失礼了,这边请。”
首领一边说着,一边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紧跟着又将目光落在了傅承阳身上,随后探究的目光便又落回到了沈月萝:“那这个是您的……”“只是路上遇见的流浪修行者而已。”
有心不想给傅承阳台阶下的沈月萝略一抬首,“随便你们怎么样吧,至于那两个人我压根不认识。”
“这……”傅承阳跟首领一道看着沈月萝潇洒离开,但傅承阳并未对沈月萝的下马威而感到生气,先前就有想过沈月萝对自己不满的原因,只是碍于实在太过荒诞,再加上跟对方又不是关系很好,就算是坐下来对峙,傅承阳也不可能将事情全部交代明白。让傅承阳吃上那么一惊,为什么她跟侍卫在说出沈家的时候,这个首领会大惊失色,直接将她奉为座上宾?据他所知,在这片大陆上能够站在这里,顶天立地的家族也无非就那么几个。这个沈家实在是没有听说过,又或者真的有这么个家族,只不过名声不怎么响亮罢了。傅承阳一边走一边暗自琢磨这个家族跟沈月萝的关系,首先可以断定这个沈家对于这里的地方官来讲,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家族,起码这家的后人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受到最高的待遇。就好比现在他们正坐在这里,这小镇上实际掌权的家族的厅堂当中。两侧都挂了挂画,雕花桌面十分崭新,后面的博文架上放了许多古玩,看起来成色不错,像是真货。一旁的侍女为两个人泡了壶好茶,傅承阳单单是抓起着茶杯一闻,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这小镇能产出来的极品茶叶。首领到底还是没能将傅承阳赶走,虽然说两人平时相逢,但眼前的沈家后人能带着一个人过来到他们这边……听说他也参与了闹事,就绝对不能将这个人以平常的流浪修行者看待。尽管一路上首领暗中盯了傅承阳半天,硬是没看明白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至于余姚路,人还活着,已经被首领带走,另寻地方关了起来——虽然傅承阳一直致力于说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但在这大街上闹事,不直接让他们给一个交代,已经算是看在沈家面子上对傅承阳客气了。好在后者也没有要闹的意思,直接大手一挥示意这些人他该咋办咋办,完全不需要顾及他,又或者是沈家的面子。现在傅承阳蹭沈家这个名头算是蹭的如鱼得水,只需要稍稍说上那么两句,再提一个沈家,这首领立刻头也不回的下去准备。“两位先生坐这里休息片刻,家主一会儿就来。”
负责给他们奉茶的侍女在倒完茶之后开口说道。傅承阳点了点头,沈月萝到了这儿就开始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向他抛过来带着杀意的眼神儿,似乎对于傅承阳将她身份暴露了一事颇为不满。怎么想横竖也是自己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