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阳没有搭话,不过默许了沈月萝的办法,出去刚才满脑子都是那块玉里所蕴含的充沛灵气和那仿佛是初生婴儿一样的胚胎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识海略微颤动了一瞬,仿佛有什么意志从中苏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就觉那只黑猫醒了过来,不过那只猫本体被留在宗门内,意识醒来好像并不能给自己实质性的帮助……这玩意儿不光倒忙就很好了。想起之前几次头痛欲裂的经历,傅承阳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既然在这里休息了半晌,下午的时候又回到了余家门前,知道这里是分家之一,傅承阳便对这里失了兴趣,既然都是洗黑钱,那么在哪里都一样。听沈月萝说为了更好的管理家族,通常会分家下派各自履行各自的职务,余家同样也不例外。等到他们再度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人。不是之前招待他们的家主,是出来了一个面相十分干净的年轻小生。后者一坐下,就有下人给他们三个人看了茶,入座环顾一圈,便开始了惯例的寒暄。“说起来,之前在大街上被你们带走的那两人,由于任务需要,我现在要将他们带走。”
发话的还是沈月萝,有沈家的那一层关系,怎样开口对方多少会顾及着些。果不其然,见那白面小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说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虽然他们身份特殊,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总归不能徇私,而且既然宗门发话,那么也没有理由将人扣下。”
沈月萝眼前一亮,眼前人十分客气而又冷静,跟其说话恰恰很对她的胃口,话里话外都听得十分舒服。而傅承阳确实略一皱眉直觉,这人接下来还有转折。“但是他们两人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大对劲儿。”
果不其然,在停顿了数秒之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再次开口,话里话外之间已经多了拒绝的意色。“我知道他们有问题,所以直接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沈月萝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将青年的话堵了回去,后者犹豫了半晌,最后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问道:“……说起来,能否告知一下为什么要将他们两个人带走吗?”
这算是直接开门见山了吧。傅承阳看了一眼沈月萝,后者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略微一偏眼低头去看手边的茶水。“既然是长老发话,我等内门弟子自然要将任务执行,至于叫他们二人回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不再我们的询问的范围内。”
沈月萝微微一顿,修长的手指撩了下自己的头发说道:“有些事不该问就不问,不该听那自然不可以听,这等规矩也要让我给你讲个明白吗?”
于是那年轻人略微低下头,面上多出了几分歉意:“是我多言了,不过他们二人的状态有点儿奇怪。”
“哪里奇怪了,交给我们就行。”
沈月萝不太想跟眼前的人多说无用的废话,却听得面前的人面上浮现一丝奇怪的笑容开口说道,“恐难从命,因为我们去提人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房中。”
“真是奇了怪了。”
等到三个人跟着那个年轻人的指引下,打开房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恶臭直接扑面而来。沈月萝皱了皱眉,傅承阳适时给她递过一块手帕,后者也不管傅承阳究竟是不是邪修了。此刻接过手帕,仿佛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捂住了口鼻。辽若风大步迈了进去,那屋子里没有人的身影,只有靠桌子那边儿的桌脚下有一滩浓重的黑水,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儿。“你该不会说人已经化成了这趟黑水吧?”
辽若风难得抽出剑来,用剑尖指了指地上的那滩积水。而眼前这个年轻人,面上则是露出了十分奇怪的神色,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显得有些纠结,总之面色不是很好:“确实如此,他们当着我们的面断了呼吸,然后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有心想要上报宗门,听完这人同你们那门弟子有关,并且也一并来到了这里,便向家父问你们的去向,得知你们刚被送走不久,不知该怎么办,正命人书信一封准备上报宗门的时候,你们又折返回来。”
傅承阳陷入沉思,此人言语之间并不像是跟余姚路熟络的样子,看样子虽然是从本家分离出来,血缘上面有些关系,不过关系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紧密,起码倒也不是互相认识。而且必须要将对方有可能在说谎的这一想法包含在内,才能思考接下来对方的举动。“那刚才我让你交人的时候,为什么支支吾吾左右而言其他?”
沈月萝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眼珠一转便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竟然处处想要上报宗门为宗门着想,为何半天不见他将事情说明?“这不是突然一想,你们是那宗门的人,一旦知道交代在这里的人死亡,是我们管理不当,怪罪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面前人说话无任何错处,甚至连为自己的举动所产生的后果都考虑到了。沈月萝还未说话,傅承阳便紧接着开口说道:“那你可知这死了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话间他时刻注意着面前这个男子的神态,面上的一丝一毫细微表情都不放过。被突然这么提问,他很显然地愣了那么一两秒:“不太清楚,不过看他那样的状态,却还是宗门点名要求之人,想来应该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不,你错了,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傅承阳摇了摇头,在沈月萝万分不解的目光下站起身来,对他说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是哪一位?”
面前的青年面上闪过了一丝异色,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是后面脖子上有斑块儿的,下人带人进来的时候,听他们议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