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都奉命入宫。当听到承安帝要他将罗衫派的人交给四大门派,他严厉表示了反对。还表示如果圣人执意要将刺杀他的贼人放回江湖,就先撤了他这个龙虎卫指挥使。原本承安帝也觉着魏阶说的有道理,可花满都态度这般强硬,也让承安帝有些为难。这事便暂时压了下来,但他也告诫花满都在进一步的处置下来之前,不得滥用私刑。如若那罗衫派在龙虎卫大牢出了事,他便要问责。走出皇宫的花满都面色凌厉,圣人之前并未过问什么罗衫派,今日却特地把他召进宫商谈,肯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坏他的事。宫里的事情也很好打听,何况花满都作为太后的外甥、龙虎卫指挥使,有的是人给他传消息、主动讨好于他。“在大人您被召进宫之前,圣人刚见过魏大人。”
居然是魏阶!对于这位内阁大臣、圣人面前的红人,花满都并未交恶过此人。魏阶曾奉命调查过龙虎卫,但这人办事很聪明。很好地完成了差事,也没牵连到他这位指挥使。虽然这人没怎么给他面子,却也没拂他的脸面,某种程度上说花满都还挺欣赏这人的。能在张慎来和崔行底下熬出头,对谁都不卑不亢、站着就把事情办了,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但他这次却主动招惹到他头上!花满都想不通,朝中这班官员做事之前谁不先掂量得失?那魏阶虽不似崔行结党营私、蝇营狗苟,可从来都不傻,没好处的事情他也是不愿意做的。到底出于什么,让魏阶不惜得罪他也要向圣人进言?回到龙虎卫后,花满都立即让属下去调查,将这段时间魏阶的行踪全部告与他知道。“诗才大会……”花满都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他已经详细核实过了,魏阶这段时间接触的无非是一些朝廷官员,这些人与江湖毫无关系。唯有魏阶担任诗才大会评委期间接触到的人最多,而当他听到杜晚枫、张明净这些人也去了诗才大会,还和魏阶私下里会过面,花满都几乎就可以笃定又是杜晚枫做的好事了。手中的茶盏被捏得粉碎,花满都眼神凶戾,让进来的属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大人。”
“说!”
“是!那女飞贼藏身地点我们已经找到了,只等你下令便去拿人。”
前一刻还戾气森森的花满都,忽然便狂傲地笑了出来。“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抓人!”
“是!”
“等等!”
花满都唤住了那名属下,“我亲自去!”
杜晚枫接到府上人通知,说大娘生病了,他便立刻回来了。大娘生病是假,府中有要事倒是真。杜晚枫刚跨入府内,就听到管家说府上来了一个人,有急事要见他。“来人是谁,秋伯可认识?”
“不认识,但那人拿着公子的信物,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自交到你手上,我便让他到里面去等了。又听他说事情非常紧急,就让府里人喊公子回来。”
杜晚枫点点头,快步去了花厅。要见他的是一名少年,眉眼间都还透露着稚气,衣着褴褛、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是阁下要见我?”
那少年一回头,便看到一绝美的公子向他走来,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你就是杜晚枫杜公子?”
“正是。”
“我受人之托将这封信交给你,那人嘱咐我务必要这个时间将这封信亲自交到你手上。”
“不知所托人为谁?”
“便是这枚指环的主人。”
那少年手心躺着一枚白玉指环,做工精致,在指环内侧还镌刻着一个秀气的枫字。杜晚枫一看到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快速拆开信件,待看到里面内容后,面容完全凝重起来。“请问交给你这封信的人现在在何处?”
“这封信她是两天前给我的,嘱咐我说如果两天后这个时间她还没有回来,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杜府的杜晚枫公子,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杜晚枫让揽春给少年上了茶点,请他将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他。这之后,让管家给了少年一锭银子,送他出府了。井宾忽然出现在杜晚枫的身后。“公子,负责监视龙虎卫的兄弟说花满都带着一队人往城南的方向去了,疑似有大动作。”
杜晚枫忽而明白过来。“先生,传我命令,让我们的人最快时间内赶往城南,阻止龙虎卫抓人。”
井宾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连忙应下。但,“公子,仓促之间无法联系到足够的人手,花满都又亲自带着人去抓人,只怕我们的人不是对手。”
“我亲自去。”
“万万不可啊,公子!”
且不说龙虎卫战力非凡,他们未必能成功阻挠对方行动。这要是在交手过程中,公子有个好歹,他们可都担待不起。或者被花满都认了出来,那后续可就麻烦不断了。“先生不必再劝我了,并非晚枫任性,而是此次非去不可。”
“属下斗胆请问公子这个人到底是谁,值得你为他冒这么大的险?”
“她就是王大人的遗孤。”
“!”
井宾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还活着?”
杜晚枫将那枚白玉指环递给了井宾。“你知道我少时便喜欢送人东西,每次送出去的东西都喜欢在上面刻上个枫字。像这样的白玉指环,我一共有十几个,九个姐姐每人有一个,余下的都送给了我少时玩伴。管家虽然认出了我的信物,却不知道指环的主人到底是谁。”
“但这枚指环不一样,它上面是有裂纹的,那是我不小心弄的。本想换个给景华,她却独爱这枚,是以我一眼看到它便认出来了。”
景华小姐,曾和公子指腹为婚。而且婚事还是老爷亲自定的,因为王家出事,景华小姐也葬身于大火,这桩婚事才作罢。却没想到已经死去二十年的人竟然还会再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