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你看,那边那男的,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大银行里,年轻的女职员走到年长的同事跟前,小声说道。年长的女同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个男人。只见这男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银行柜台。这家大银行里的银行柜台有8个窗口,而这个男人把这8个窗口的柜员一个接一个地盯着……“嗯……好像……有点不对劲。”
年长的女同事也嘀咕道,“他来的时候,说要干嘛了么?”
“说要办卡,我就帮他叫号了。”
“哦……”紧接着,似乎更可怕也更可疑的事情来了——那男的居然举起双手,比比划划着……“他这是在干嘛?”
年轻女职员不解。年长的同事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呼一声,捂住了嘴巴!“不好!他在模仿着那些柜台里的同事!你看,他这个样子,是在数钱,然后验钞,然后再数千,然后再打捆……”“果然!这是开单据,这是盖章……”年轻的女职员也看出来了,也不禁轻呼一声,“他不仅仅是在模仿着动作,他还嘴里念叨着什么,你看啊,嘴里嘟嘟囔囔的!”
“天啊……这人……”年长的女同事似乎不敢想下去了。她看了年轻的女职员一眼,向她点了点头。年轻的女职员会意,也点了点头。接着,二人一齐低声说道:“踩点!”
她们怀疑,那男的要对银行图谋不轨!那男的,正是孟小华。孟小华站在等候区附近,眼睛一直盯着柜台后面的银行柜员,一会儿盯着那个柜员看,一会儿盯着另外一个柜员看,到后来,他就一边看,一边照着人家的动作学……孟小华一边找照着学动作,一边还低声嘀咕起来:“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人家究竟在干啥子……明明那个老太太就是存了一大摞钱,可是这个柜员怎么给老太太好几张纸,让老太太写个没完没了啊……”接着,孟小华还想到了剧本片段,又自言自语起来:“剧本里我是银行出纳……出纳,就是像这些坐在玻璃墙后面的人吧?他们负责数钱?负责收钱……嗯,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么……”孟小华接着就想啊,按照剧本里的情况,银行老板被绑架了,让出纳凑钱,这不就相当于抢银行吗?那么,当抢银行的时候,眼前这些正在为客户服务的银行柜台人员,应该是个什么反应呢?“喂,先生……”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银行保安悄悄走到孟小华身边,叫了孟小华一声。原来,两个银行大厅的女职员觉得有个男人不对劲,连忙告诉了银行保安,并向孟小华指了指。银行保安这才过来,想询问一下他。“哦,等一下啊……”孟小华正在思索,不想被人打扰,就说,“让我先想想,这个,抢银行的时候,这些人会干嘛……”“……抢银行……”这三个字一出口,银行保安的脸色都瞬间白了!银行保安立刻后退一步,掏出电棍,双腿弯成弓步,眼睛瞪个像铜铃,神色狰狞着,对孟小华怒吼:“不许动!双手举起来!趴下!”
这银行保安嗓门不小,吼声震撼着整个银行大厅,算上回声,震得人们耳膜都疼!孟小华也吓了一跳!他扭头一看,看向银行保安这副架势,先是一怔,却很快地眼睛一亮!“对对!”
孟小华先是指着保安,然后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没错!抢银行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个反应!”
抢……银……行!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听了孟小华这三个字,再看保安那架势,知道不妙!“啊!”
“啊!”
大厅里,很快就是一片尖叫声!人们纷纷夺路而逃!这下,孟小华也彻底回过味了,看着慌乱逃窜的人群,连忙冲着身前紧张得电棍都发抖的银行保安说:“这……这这……我是出纳啊!我说的抢银行啊,是这么回事,我……”“嗞哒哒哒……”电棍捅在了孟小华身上,孟小华一阵抽抽…………倒在了地上。“我说的……抢银行啊,是……这么回……”倒在地上的孟小华艰难地开口,还想要继续解释……“嗞哒哒哒……”人高马大的银行保安毫不客气,继续用电棍捅在了孟小华身上!“我真的不是……”“嗞哒哒哒……”“抢银行的……”“嗞哒哒哒……”“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嗞哒哒哒……”直到……一阵阵抽抽的孟小华,终于说不出话了。“啪啪啪!”
银行大厅里,所有人都向银行保安鼓掌!银行保安自豪地微笑着,俨然一副见义勇为的英雄模样——尽管脸上的冷汗还没干透呢。一个多小时后,正在工作室里指挥杜文彬和许浩洋画动画的秦风,接到了派出所民警的电话。派出所民警让秦风速来派出所一趟,说一个孟小华的人声称他是一个演员,要在秦风的电影里演一个角色,所以才去银行里,说什么要抢银行……民警也觉得自己说不明白了,秦风更是听得稀里糊涂,所以民警就让秦风赶紧来一趟,把情况核实一下。秦风挂了电话,赶紧就去了派出所。匆忙赶到派出所,秦风看见了瘫坐在地上,一脸憔悴无力的孟小华,赶紧问民警怎么回事。“还问我们呢,我们还想问你呢!”
那面色发褐的民警一边啃着卷饼,一边说,“你,就是导演秦风?”
“是,我是秦风。这是我的身份证。”
秦风把身份证递过去。“那什么,你来,坐下。”
那民警看了秦风的身份证,严肃地招呼秦风走过来,然后从自己的凌乱的桌面上抽出一个影碟盒子,放在秦风面前,然后客气地笑道,“来,大导演,给我签个名吧!”
秦风哑然失笑,他还以为民警要他干嘛呢,原来是要签名,可是……面前的影碟盒子上,印着《罗城门》的海报和片名。秦风诧异地打开影碟盒子,里面赫然就是一张《罗城门》的DVD光盘!秦风愣住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的确没有把《罗城门》的光碟、流媒体等发行权授权出去啊!这几个月来,的确有一些国内外的公司联系秦风的工作室,要购买《罗城门》的影碟发行权。但是,鉴于在世界上某些国家,《罗城门》仍然在上映,所以秦风想晚一点再把影碟发行权卖出去。反正现在也不是太缺钱。那么,眼前的这张影碟……是盗版啊!秦风啼笑皆非!在上辈子,由于种种原因,盗版猖獗,但是客观上也起到了一定的艺术传播、提升大众审美水平的作用,这一点不容否认。甚至,有的时候,有的影片剧集,只能通过特殊渠道才能观看。也就是“被逼着看盗版”。但在此生这个世界,除了一些没有“华放”许可的地下电影以外,观众用不着“被逼着看盗版”。“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秦风这么想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影碟封面上签了字。就当……还债吧!谁让自己上辈子看了不少盗版呢!“好嘞!多谢啊秦导!好啦,人,你取回去吧!”
民警高兴地收起影碟盒子,指了指瘫坐在地的孟小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