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杜乐山和赵济开、管明的话,秦风心中一动,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随即淡然一笑:“没事。让镇西燕尽管来找我了好了。我现在正要去找蒋优那小子呢!”
听秦风这么称呼蒋优,大家就明白大概率是蒋优惹到秦风了。赵济开好奇:“找他干嘛?你俩怎么了?”
秦风掏出已经团成一团的纸团,“我的毕业作品,给我驳回来了。哦,你们现在正好看看,看这个故事是不是‘不切实际’?”
杜乐山接过来皱皱巴巴的纸团,和赵济开、管明看了看,笑道:“这个拍起来肯定费事,但是……不至于不切实际。”
赵济开道:“水里大风大浪的,肯定费点事,不过之前也拍过水里的戏,没问题!”
管明则说:“别的都好克服的。我的疑问是,这条大鲨鱼怎么办?难道要真的鲨鱼?”
“当然不能,只要做一条巨大的假鱼,”秦风道,“再去水族馆,拍一些真鲨鱼的画面,后期穿插着剪辑进去就可以了。”
“嗯,”赵济开点头,“我想也得这么做,照这么说的话……不至于‘成本太高,不切实际’呀!”
秦风接过纸团:“所以我要找姓蒋的小子说道说道。”
“哎!”
杜乐山一把拉住了秦风,他看出来秦风生气了,“秦导,消消气哈。犯不上生气嘛。”
赵济开:“就是。秦导,我们一开始和你一样,遇到事情,也去找姓蒋的说道说道,但是没有用啊!燕青厂被人家把持着,人家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们一开始也生气,后来都看开了!随他去吧!”
眼前这几个人的“随他去吧”让秦风有些诧异,因为之前在合作《罗拉快跑》的时候,这些人在细节上都十分的认真,也很较真儿!而现在,居然……随他去吧!但,紧接着,秦风看见赵济开和管明又用烟头续上一根烟的时候,不禁有些明白了!这些人之前一定抗争过、争取过,但是没用!三番五次之后,他们就干脆佛性躺平了!所以,才在这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烟!说白了,就是一天天地熬着了、混着了!“就‘随他去吧’?”
秦风不甘地反问。既是问他们,也是问自己。“那,还能怎么样?”
杜乐山说,“自从蒋氏叔侄到燕青厂当家作主以来,咱这厂子就跟大市场一样!”
“大市场?”
秦风不解,“什么意思?”
“一群人走,一群人来!”
赵济开解释说,“燕青厂走了不少人,也来了不少人,辞职的入职的,厂门口进进出出,跟大市场一样!从外表看,还真够热闹呢!”
“我手底下有不少人走了。”
管明说,“新来的人,好多不服管的,有的人明白的跟我说了,‘我就是小蒋的人!’那意思,就是我支使不动他!”
“我也一样!”
赵济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现在拍什么戏,都不告诉我了,当我这个‘摄影主任’不存在了!”
“嘿!”
这时,杜乐山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然后想了想,又掏出一支来点上,长吐了一口烟,“我这个副制片主任呢,就更是了,之前拍什么重要的长片,都是我做制片安排,现在全都是小蒋的人了,我就被架空了!呵呵!”
“对对,被架空了,嘿嘿!”
“哈哈!手底下一群兵的光杆司令!”
说着,三人都苦涩地大笑起来!秦风都为他们感到无奈:“这么着……有意思吗?”
“蒋氏叔侄俩觉得有意思,那咱们就耗着呗!”
杜乐山面孔忽然一换,从苦涩变得坚韧和倔强起来!秦风再一看赵济开和管明,他们俩的神情也都变得倔强。赵济开道:“有些人,蒋成文能把他逼走,但是我们几个老人,谅他老蒋多几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们!”
杜乐山向秦风解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是燕电老校长在的时候,就在厂里工作了!”
“可以说,”管明插话道,“我们都是老校长的学生,老校长是我们的师父。”
“嘿,当时我们可是年轻人呢,跟现在秦导你差不多!”
杜乐山目光悠悠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似乎陷入青春的回忆中。赵济开微微摇头:“不对吧,当时我们几个的年纪可比秦风大不少呢,都快三十了!现在秦风才二十出头!比我们那时候年轻呢!”
管明说:“对,那时候,老蒋还没来燕电呢吧?”
“没有!”
杜乐山狠狠地摇几下头,“后来老蒋才来,还跟着老校长干了几年呢!”
“唉,提这干嘛!”
赵济开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老校长走了,人走茶凉,只不过余威尚在,所以老蒋再怎么看我们不顺眼,也不敢撵我们走!”
“对,他现在就想逼我们自己提出来走!但是,我们,就不!”
杜乐山说着,哼了一声,甩了甩肩膀,仿佛对着不存在的蒋成文说:看你能奈我何!秦风静静地听着他们胡吹乱侃,一开始听着,他想说:您们的情况和我不一样啊!老蒋小蒋不敢撵走你们,但是却可以卡我啊!可后来听着听着,秦风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等他们吹得差不多了,秦风插话问:“三位哥哥,你们说的这位‘老校长’是谁啊?”
听秦风这么问,杜乐山、赵济开和管明互看一眼,杜乐山道:“关一鸣,关校长,他是上上届的燕电校长。你不知道他也正常。”
“嗯……”秦风想了想,“不,我知道他。”
秦风的话,让杜乐山、赵济开等人十分惊讶。“你认识关校长?”
秦风正要说什么,忽然只听燕青厂门口处传来一阵放肆的喧哗——“谁啊,谁欺负我弟弟了?出来!人呢?出来!我数十下,不出来,过一秒,我抽丫一嘴巴!过十秒,我抽丫十个嘴巴!”
听见这个声音,杜乐山等人脸色一白!管明抽烟的手微微一颤:“是‘镇西燕’!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