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导一扶额头，不耐烦地挥手：“你不适合，走吧！来来，下一个，就你了，对对，留马尾辫的那个！”
马尾辫女孩听话地走上前。那大嘴女孩撅了撅大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看到卢导也不再理睬，自己也不好意闹下去，就乖乖地退开了。鲁文文瞥了一眼大嘴女孩，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她连什么是‘无实物表演’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面试演员呀？”
无实物表演，是演员表演训练的重要方法，通过无实物，来建立演员的信念感。比如，秦风上辈子的世界里，有一个著名的舞台短剧，叫《吃鸡》。就是一个演技精湛的哑剧演员，一语不发地在舞台表演自己如何吃一只鸡；但是舞台上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有，他要通过自己的表演，让观众相信他真的在吃一只鸡！现在，卢导要求的，就是让她们无实物表演拎水桶的过程。马尾辫女孩走到表演区，装模作样地双手拎起“水桶”，然后仿佛“水”很沉，她一晃一晃地往“水缸”方向走去……走到了“水缸”前，就“嘿呦嘿呦”地举起“水桶”，然后将“水”倒进了“水缸”里！“好。”
卢导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马尾辫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通过还是没通过，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想走，又觉得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实在不甘心，于是就傻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不动。“来，下一个啊，那个，你，红衣服的，来。”
卢导说着，瞥了一眼站着不动的马尾辫女孩，然后看也不看地，“让谁走谁就赶紧离开！别在这里逗留！通过不通过，回去等通知啊。”
马尾辫女孩一听，这才转身离去。红衣服女孩便站到表演区前，然后双腿一蹲，“嘿”的一声，居然是双臂环抱着“水桶”，站了起来！看到这里，卢导就一举胳臂：“好，停，你可以走了。”
红衣服女孩呆了呆，神色黯然而去。“下一个……你，黄裙子的！”
……鲁文文看着女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被卢导叫上去，表演，但，不是每一个女生都被他打法回去，比如黄裙子的女孩子在表演后，就被卢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边坐一下。”
最后，作为最有一个的鲁文文上场了。鲁文文在大学里和王可可是舍友，王可可参演秦风电影的时候，平常也在宿舍里练一练演技，鲁文文当时还和王可可一起琢磨过怎么“演得像”呢！鲁文文走到表演区前，先是想了想：“我要扮演的是谁？”
拎着装满水、沉重的水桶的女子……一定是一个劳动的女人，没准是……乡下某户村民的女儿吧？这么想着，鲁文文就按照自己想象中的“乡村女孩”的样子开始了表演！她很幸庆自己穿着平底鞋前来，将坤包丢在一旁后，她故意粗手大脚地走着，来到“水桶”前，随着一声“嘿”，一只手稳稳地抓住“水桶”的“把手”，然后身子向拎着水桶的那一侧倾斜，脚步则有力地蹬踏着地面向“水缸”走去……期间，看得出她小心翼翼地，防止“水桶”中的“水”洒出来。来到了“水缸”前，鲁文文像是将“水桶”放在地上，然后先喘一口气，再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并不会真的擦，因为额头上是扑的粉），再吸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准备端起“水桶”……“好！”
卢导打断了她，“停吧，可以了。”
水桶仿佛一瞬间从鲁文文手里消失一般，鲁文文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卢导。这一批的选拔，就剩下了她和那个穿黄裙子的女生。“看出来，你们俩身上都有戏，可以的。”
卢导对她们俩说，“不过呢，我们这个戏，也有别的要求，比如呢，尺度问题。大尺度的戏，能接受吗？”
卢导问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鲁文文和黄裙子女孩都有些意外，然后不禁对视了一眼。鲁文文故作为难，道：“一定要……尺度大么？”
“嗯，”卢导点头，“肯定啊。”
只是“肯定”，却不解释。“能接受吗，不能接受的话，可以走了。”
卢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催促，“咱们都别耽误时间，好吧。”
“那……”这时，黄裙子女孩开口了，“那个……尺度是……什么程度啊？”
“哦，”卢导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很随意，“就是亲热啊，脱啊什么的。行吗？”
“脱……”黄裙子女孩脸色有些为难，“到什么程度？”
“你管它什么程度干嘛？导演让你脱到什么程度，你就得脱到什么程度！你别问我啊，你问导演啊！”
卢导不耐烦起来，“快点做决定，行不行！不行，就走人！”
黄裙子女孩咬了咬嘴唇，然后看了鲁文文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向卢导摇摇头：“那我算了吧，我回去了。”
“切！”
卢导很不屑地，“连这点都不能接受，还想当演员？做梦呢？你以为你谁啊？你知道秦导看过多少女人吗？就稀罕你一个是吧？人家看过的，多了去了！”
这话，听得鲁文文一阵好笑！“秦风要是敢像他说的那样，”鲁文文暗想，“可可早就把他踩死了！”
黄裙子女孩听了这话，脸色都发黑了！而卢导还继续说着：“走吧走吧，没有做演员的决心，就别来耽误我时间！演员，就要解放天性，把那些羞耻的东西都抛开，懂吗？什么都不懂，就来？！得得，滚吧滚吧！”
黄裙子女孩莫名其妙被骂一通，眼圈发红，低着头就准备走开。卢导看着鲁文文：“你呢？你能接受是吧？”
鲁文文这时，紧走几步，一把拽住了黄裙子女孩，然后义正词严地面对着卢导：“你怎么这么不尊重人啊？秦导呢？我要见秦导！”
“扑哧！”
卢导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得不行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你说什么？见秦导？哈哈哈……秦导？你口气不小啊，居然想见秦导？秦导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见啊？”
“秦导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鲁文文针锋相对！“我管你他M的是什么人呢？”
卢导上下打量了一下鲁文文，“就你这样的女的，我见多了！穿着的衣服是挺不错的，管别人借的吧？还背了一款小包包，里面标签都没撕吧？面试完就去商场退货，对吧？就你这样的女孩，这一行满大街都是！”
说着，卢导站了起来，“咱甭废话啊，你能不能演，能演就演，不能演就滚蛋！”
听了这话，鲁文文气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