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家。毕竟,那时,他还是安家的女婿。只是,结婚2年,他来安家老宅的次数,只有3次。第一次,是结婚时,他被母亲逼迫着才取她。第二次,是新婚回门时,他僵着脸,陪她来安家老宅吃的那一顿回门宴。第三次,第三次是安父离世,他想来给曾经的岳父上一炷香。2年的婚姻生活,不管是作为安舒雅的丈夫,还是安学承和刘珊美的女婿,他都是极不合格的。季皓轩正苦涩的想着心事,突然安家老宅的大铁门突然自里面打开,梳着个马尾,穿着身线衣的安舒雅,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季皓轩凝眸看去,那女人手踹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晃着脑袋,一蹦一跳乐滋滋地往巷子外的文笔街行去。七分的紧身牛仔裤,露出她光滑的脚踝。季皓轩眼神温柔地下了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初春晚上九点的巷子里,往来的行人很多。外出散步的小情侣,行色匆匆的都市白领,步履蹒跚归家的老人,当然,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叫卖的小贩。难得甩掉了那两个保镖,终于得空一个人出门来临街的冷饮店买杯奶茶的安舒雅,心情愉悦得很。她抿着嘴角,踩着人行道上红白相间的石板砖,一蹦一跳走得好不自在畅快。出了巷子,临拐角的时候,有七八岁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突然窜出来,撞在了安舒雅的身上。小孩儿手里拿着的未吃完的糖葫芦,就这么黏糊糊地挂在了安舒雅白色的线衣上。望着新衣上挂着的还滴着糖汁的糖葫芦,安舒雅拧了一下眉。某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走了上来,狠狠瞪了一眼安舒雅,这才牵过了孩子的手,准备走人。“呜,糖葫芦……我要我的糖葫芦……”孩子不依,指着还挂在安舒雅xiong前的糖葫芦,吵闹不休。新买的春装,安舒雅原本最爱的便是这衣服xiong前用粉色绸线勾的那朵桃花。只是,这会儿还剩下三颗山楂的糖葫芦,就这么大咧咧黏在那朵红艳艳的桃花上,看得她实在是有些气闷。然而,最最令得她气闷的,还是那中年女人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你会不会走路?!把小孩子的糖葫芦都给糟蹋了!什么人啊!看模样还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嘛,戚,什么东西。”
虾米?安舒雅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穿长裙,涂着血红色口红的中年女人。“看什么看!”
又一个跋扈的苍老女声响起,“你把我孙儿的糖葫芦糟蹋了,你不该赔的啊?!装什么蒜啊!”
安舒雅惊愣的看着一个头发斑驳的老人,表情不善地冲她走过来,肩膀还狠狠撞了她一个踉跄。因为老人地这一撞,安舒雅xiong前挂着的那半串糖葫芦,终于“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小男孩儿看着自己的糖葫芦滚落在地,“哇哇哇”大哭起来。老妇人一边哄着孙儿,一边瞪着安舒雅。“有没有搞错了!”
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意,安舒雅终于开口,“唉,是你们家小孩儿乱跑蹿出来撞我身上的好不好?”
她指着自己衣服上的糖浆,“我这刚换的衣服耶,就被你们家孩子弄脏了,哦,不知道说声对不起,还不要脸的怪我把你们家小孩儿的糖葫芦糟蹋了,拜托,不是人越老就该越不要脸的好不好?!”
安舒雅气急的话,却显然说服不了两个原本就没有脸面的女人。中年女人指着安舒雅的鼻子,似乎是要冲上来同安舒雅好一番理论。老年女人却直接行动,预备要用她那仍然十分健硕的身体冲安舒雅撞过来。六十多岁的老女人身姿依然魁梧的,安舒雅还真是头一遭见。眼看着那壮硕的身体就要把小身板的安舒雅再次撞个踉跄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男人的胳膊,及时搂住了安舒雅的肩。手一拉,安舒雅躲过了女人的撞击,却闯进了某个男人的胸膛。男人的胸膛,强健而有力。她的鼻尖,隐约里嗅到的那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让她熟悉得皱了眉。慢慢仰头,映入眼帘中的这张脸,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