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进锦安的大门。头发扎成一个发髻,踩着高跟走在学校里。有三三两两的高中生打她身旁走过,只是为了扮成熟才踩了七厘米高跟的她,一个不留神崴了脚。她险些就要摔个大马哈,某个身穿校服的少年人始料未及地伸了手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心里正感激涕零呢,那少年人口里蹦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新来的?这年头,新入职兴穿旗袍了都?”
少年人声音里的讥诮,就这么的让安舒雅脸上感激的笑转为了不自在的尴尬。画面一转,她穿一身休闲的牛仔衣,已经站在了讲台上。讲台下,一群稚气未脱的少年,睁着一双双大眼睛或笑或嗔的看着她。她柳眉横竖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少年人,“霍子岳,你又不交语文作业!”
角落里的少年人,脑袋昂得高高的,线条流畅的脸皮被绷得紧紧的,趾高气昂地回嘴,“作文写起来太没意思了……”此时此刻,隔了三年的时光,再一次站在锦安中学大门口的安舒雅,捏了捏眉心,“唔……”季皓轩摸着安舒雅的脑袋,语调温柔,“怎么了?”
“啊?”
她这才慢慢从刚才的记忆里剥离抽身,“哦……”她对上季皓轩关切的眼睛,“我……”季皓轩安静地看着安舒雅,很是期待的模样。“我……我以前在这里教书?”
她的声音里,三分犹豫七分笃定。季皓轩心里暗道一句,“果然!”
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嗯。”
他点头,“你以前在这里上班。”
然后他想起她在洛杉矶当小提琴老师的事,“你啊,最爱的还是在学校里,做个简简单单的老师。”
她一边听着他讲话,一边止不住地往学校里边走,两旁好大繁盛的林荫树,让她禁不住扬起脑袋。金色的阳光,透过繁密的黄色树叶,在她的脸上,打上斑驳的光影。她眯起眼睛,记忆深处,某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的面庞,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我是韩沐北。”
那男生穿一身蓝色休闲西服,声音清润,“周子岳的舅舅。”
“雅儿!”
突然,林荫道上,一个满是惊喜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秒,仰头眯眼,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女子,突然就被一个男人抓住了胳膊。“雅儿!”
男人的声音急切又欢喜。季皓轩温柔的眸光里,慢慢浮现起一丝锐利的不耐烦,该死,在这居然碰上了这男人!季皓轩率先出声,“你先放手!”
他说着话,已经毫不客气地护在了安舒雅身前。安舒雅的眼神还有些迷糊不清。韩沐北的眸子却是慢慢变得清明,“你……你不是亦舒?你是……你是林亦欢?”
“噗!”
原本眸光正迷茫的女子攸地,竟是一笑,“啊,我知道你,你是韩沐北!周子岳的舅舅!”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是令得一旁站着的两个男人同时瞠目。季皓轩张着口,眼里有惊喜又有些小小的吃味,“你果真想起来了……”韩沐北嘴角微动,眼里蓦地就再次有了光,“……你……你真是雅儿……”“唔?”
她调皮地眨眨眼睛,“雅儿?”
她似懂非懂,“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