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繁被她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阵刺痛。 他又何尝想这样! 自己的一双儿女,废的废,残的残,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不想为他们报仇!? 可是—— 对手是容修啊! 若是这些事儿是他们占理,那他还能去搏一搏。 但事实是,大部分的罪责,都是归咎于他们自己! 如果漪漪那时候没有想着去和上官玥抢容修。 如果禹行在弑神冢没有几次三番的挑衅对方。 如果他们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停下,并且远离容修等人... 事情绝对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地步!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房间之内的空气像是冻结了一般。 南漪漪别过头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显然,她已经不愿意和南一繁继续说下去。 这样抗拒的态度,令南一繁心里也很是难受。 他本来是想来好好劝慰她一番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他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看了南漪漪一会儿,他便站起身。 他将被子拉了拉,想帮南漪漪盖好,却被南漪漪一把将被子夺去。 动作干脆利落,充满抗拒。 南一繁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他看了一眼南漪漪,心中叹了口气,手指蜷了蜷。 “汤药我会吩咐人再送一碗过来,这些下人你不喜欢,便换人来。以后切不可再如此。”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南一繁脚步微顿。 他一只手放在了门上,没有回头,只道: “我知道你不把云天阙放在眼里,但是那容修,的确是招惹不得的人物。有些事儿...以后你自会明白。”
说完,他推开门离开。 过了一会儿,南漪漪睁开了眼睛。 满室寂静,几乎让人发慌。 她回头看向大门,眉头紧紧皱起。 她从未见过爹爹对谁如此忌惮。 难道容修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可他不就是云天阙的圣子么... 南漪漪静默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最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碧青色的玉哨。 她将这玉哨放在唇边,用力一吹! 一道极其细微的尖锐鸣声响起!却又非常急促的消失! 除了她自己,几乎无人听到。 就连刚刚离开不久的南一繁都没有察觉。 南一繁将玉哨收起来,双手在身前交叠,闭上眼睛,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约一刻钟之后,又有人来送药。 笃笃。 “二小姐,您的药好了,小的——” “我来吧。”
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打断了小厮的话,顺便直接将汤药拿了过去。 小厮正心中紧张,见到来人当即心中一喜。 “见过骆衍长老!那这药——“ “我自会督促漪漪喝下,你先下去吧。”
“哎!是!是!”
骆衍地位颇高,他说的话,小厮自然不敢违背。 本来他也不想来,谁不知道最近来伺候二小姐的,大多都出了事儿? 如今有人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小厮行了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骆衍推门而入。 看到他来,南漪漪的脸上,顿时浮现浓浓的委屈之色,眼泪再次落下。 骆衍看到她这般模样,顿时十分心疼。 “漪漪,你怎么还是这般憔悴,是这药效果不好吗?“ 因为担心引起众人对她身体状况的猜疑,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只来这里看过南漪漪一次。 这是第二次。 本以为南漪漪的身体应该好了许多的,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好像还是没什么起色。 南漪漪摇摇头。 骆衍眉头皱得更紧,走过去仔细打量了南漪漪一番。 其实南漪漪在弑神冢受的伤,并不致命。 按理说只要回来好好调整,就能恢复的。 可是拖了这么久... 骆衍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登时明白了什么。 大约...还是心病难医。 南漪漪从前性格十分活泼,如今不能说话了,久久不能释怀也很正常。 他将药送过去。 “不管怎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南漪漪顺从的点点头,将药接过去喝了。 汤药苦涩,她的心却更苦。 骆衍看着她这乖巧沉默的模样,更是心疼。 ”漪漪,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想说的,还是...“ 那玉哨,就是他特意留给南漪漪的,只要南漪漪吹响,他便可以立刻感知,而旁人却是听不见的。 回来的这一个月,这是南漪漪第一次吹哨。 南漪漪点点头,取出纸笔,写下了几行字,而后递给了骆衍。 骆衍结果那张纸,仔细看了一眼,随后便露出惊色,拧紧眉头看向南漪漪。 “漪漪,你这是——不行,我不能答应!“ 说着,骆衍起身便打算离开, “这段时间你必须在这好好养着,哪儿也不能去!“ 南漪漪拉住他的衣袖,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双眼满是乞求。 骆衍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望入南漪漪那双蓄满泪水的双眸。 以前,她也常常这样求他帮忙。 每每看到这双和她娘亲十分相似的眼睛,他也总是会心软。 哪怕是她偶尔犯了错,只要露出这样的神色,他便不舍得责备了。 可是这次... 骆衍叹了口气。 “漪漪,这绝对不行。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全,这些事情,我都不能答允。“ 南漪漪缓缓松开手,忽然笑了一下。 凄凉、绝望。 骆衍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的砸了一下。 停顿良久,他终于道: “好,我答应你就是。”
南漪漪顿时惊喜万分的抬头看他,一时激动,直接扑过去,抱住了骆衍的脖子。 她就知道,这种时候,靠得住的,只有骆衍叔叔! 骆衍的手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 南一繁自然不知这边的情况。 从南漪漪那离开之后,他本想回书房冷静冷静,但走到半路,还是转身去了南禹行那。 南禹行住的地方,是整个南家最为尊贵的几个院落之一。 以前,这里一直都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但现在,一路之上却都是冷冷清清。 除了负责看守的侍卫,几乎没有其他人在了。 当然,这是因为南一繁特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轻易靠近此处,打扰南禹行休息。 他走到院落门口。 两个侍卫立刻行礼。 “见过族长!”
南一繁点点头。 “大少爷如何了?“